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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那是铃铛的响声。它无比清脆,却又饱含丝丝冷意;仿佛孟婆的摇铃。众人都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一个人大着胆子回过头。“!”他吓得差点发出了惊叫。站在身后的人,离自己更近了。那单薄的身体以一种古怪的方式向前倾斜,像一个倒挂的钟。惨白的脸,上扬的嘴角,几乎是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拿玫也回过头。一张惨白的脸同样攀附在她的背后。她好奇地转头看了看Valis。“?”Valis背后的人却隔得很远。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着。那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因为恐惧。拿玫很不满意:“怎么这么双标呢?!”于是她就伸长了手——一把将Valis拉了过来。两人肩膀挨着肩膀。拿玫回过头。效果显著。她身后的死人也变成了乖巧.jpg“这个世界干净了。”她满意地说。而这时候,她身后另一个声音却阴恻恻地说:“就等你了。”拿玫回过头来。其他人的手已经放在了碟子上。有些人离得很远,被迫把手够得很长,看起来甚至有些吃力。拿玫敬佩地对他说:“拉伸运动做得不错啊。”对方:“……”一滴冷汗滴落下来。在白纸上晕染开来。拿玫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她对坐在上面的死人道:“你不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吗?”对方冷冷地说:“少了什么?”他的脸色很阴沉,显然对于游戏无法顺利进展,感到很不愉快。白大褂之下,那一片焦炭般的青黑,如同病毒一般,在往他的皮肤上蔓延。眨眼之间,他的半个脖子都已是漆黑一片了。黑暗之中,这让他仿佛只剩一个头颅,悬在半空中。这形容实在很可怖。其他人都忍不住为拿玫捏了把汗。拿玫十分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其他人:“……”这姑娘离死期不远了。但那人却愣住了。他脖子上如胎记一般的青黑,也停止了向上蔓延。“我觉得……”“我觉得……”他坐在原地,喃喃自语,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歪着脑袋的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爱。“啊,好像确实忘了些什么。”他终于抬起头道。他的表情甚至有些羞愧。拿玫很满意:“你看看你。”对方站了起来。那身影快得像闪电一样,虚影一晃,他回到了墙边装尸体的冰柜前。“刺拉——”他再次打开了铁门。生锈的铁发出了迟钝而刺耳的声音。他又弯下腰去,将自己的头颅完全埋进了冰柜里。过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爬了出来,嘴里咬着六根白色的蜡烛。随着他的呼吸频率,腮帮子也鼓动着,蜡烛也仿佛活了过来。他像是嘴里被塞满了蠕动的毛毛虫。蜡烛依次被放在每个玩家的面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男人轻轻吹了一口气。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蜡烛齐刷刷地亮了。摇曳的烛光并没有让这个房间变得温暖起来。反而在每个人的脸上投射了巨大的、青黑的影子。也让他们的神情看起来更加扭曲和古怪。“道具齐全了。”他说,“我们开始吧。”拿玫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又说:“等等。”男人抬起头。巨大的阴影完全吞噬了他的脸。他的脸色只剩下恐怖的青黑色,五官都变得模糊不清。“又等?你还有什么事?”他轻声说。每一个字都被拖得很长。摇曳的烛光。拨动的铃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迫感。拿玫却只是慢吞吞地指了指身下的白纸。“你玩过碟仙吗?纸上就写这么几个字?”男人:“?”对方沉默了。然后他才说:“那要写什么?”他的嗓音里又出现了一丝……虚心。拿玫露出一个幼儿园老师般的慈爱微笑:“这位同学(?),你知道什么是碟仙吗?”对方嘴唇动了动,迟疑地看着她:“见鬼游戏?”拿玫:“大胆!”这一声断喝,甚至把对方吓了一跳。他微微缩着下巴,仿佛一个见到严师的好学生,战战兢兢地听着老师的教诲。拿玫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确实是对‘碟仙’一无所知了。”对方懵懂地看着他。拿玫循循善诱道:“‘请碟仙’至今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它最早起源于中国古代的‘扶乩’。‘扶乩’的意思……所以它……道具需要预设的沙盘和木笔。扶乩请神后,木笔会自动在沙盘上移动,为提问者解答……”“扶乩得出的答案,通常都是诗词或者文章。”“……”对方听得一愣一愣。而拿玫则长篇大论,滔滔不绝。中间甚至还要了一杯水。对方屁颠屁颠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其他人:太平间哪来的饮水机!拿玫举着水杯,痛心疾首地说:“如此博大精深的占卜方式,你怎么可以说是游戏呢?!”对方呆住了。然后才如梦初醒地说:“对、对不起。”“那么,请问我该做些什么呢?”对方又十分谦虚地问。拿玫大言不惭地说:“首先,你需要丰富这张纸上的内容。要在纸上提供所有你想询问的信息,这样一来,碟仙才能给出答案。”“所以,你想要问碟仙什么问题呢?”拿玫充满诱导性地说。来了。终于来了。听得简直昏昏欲睡的玩家们,在此时忍不住精神一振。感觉游戏终于进入了正题。对方的答案里或许就隐藏着重要线索。男人却并没有回答,他呆滞地坐在原地。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张青黑的脸扭曲成一团。仿佛台风的漩涡一般,将五官都吞噬进去,只剩一个模糊不清的黑洞。黑洞之中传来了带着回音的桀桀怪笑:“我想问、我想问……嘿嘿嘿嘿。”拿玫:“原来如此,你想问‘嘿嘿嘿’——那就把‘嘿’字写上去吧。”其他人:“……”男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嘿”这个字。他停止了怪笑,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地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