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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晚辈还能学得更快,前辈敢赐教吗?”独眼刀客目露杀机:“是你找死!”如第一招一般,他再不留手,刀中之势,乃如冰之凛然,乃含如山之崩塌,但季沧亭却是越战越凶,一开始的狼狈过后,她总能在即将溃败的底线上稳住,继而锐意渐发。惊诧中,独眼刀客被她枪尾溅起的雪花迷了一瞬,怒道:“卑鄙!”“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和你喂招?”季沧亭拖不起,枪者凭的便是一鼓作气,她只能再和独眼刀客对上百招,百招过后,颓势便会显现。她必须在百招内找到独眼刀客的破绽,然后将他的死门给暴露出来。“猖狂的丫头,老夫要你见识何谓宗师!”耳边风雪声呼啸而过,独眼刀客气一沉,弯刀竟在腕上如指臂使地旋转了一周,朝着季沧亭以一个刁钻角度直直割向她的喉咙。不躲会死,若躲开了,又要再接一百招,一样是死。电光火石的刹那,季沧亭心中倏然一静,没有选择强行躲开,而是直接合身迎上刀锋,将刀刃背面夹在臂间,就在刀刃贴上皮肤的刹那,灵光乍现般将铁枪脱手换至左手,朝前一刺。独眼刀客大吃一惊,但很快发现捣向自己心口的是并不足以取他性命的枪尾,大笑道:“好招,可惜你杀不了我!”季沧亭歪头一笑:“谁说的?”下一刻,一道夹带着不属于匈奴之地冷香的箭尖躲在雪片里出现在独眼刀客眼前……这是他生命中见到的最后画面。数息后,独眼刀客的身影轰然的倒下,季沧亭长出一口气,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左臂下的割伤这才随着血液流下而作痛起来。待靠进一个失了冷静的焦躁怀抱里时,季沧亭还笑得出来。“绝处有生路,这回你算的倒是准……嘶。”成钰那一箭是强行稳住心神才放出来的,好在是最后一举射杀了独眼刀客,若是晚了半分,让那独眼刀客躲过这一箭,季沧亭此刻就没了。他平生罕有心绪翻涌,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让人备受折磨。“望你还记得我在炀陵城外同你说过的话。”那刀伤不算致命伤,止了血后并不妨碍她的行动,只是如是一番消耗下来,季沧亭明显感到体力随着风雪渐大而迅速流失。这时候雪山下远处有一阵光芒闪烁,在黑夜里分外明显,季沧亭爬到高处一望,道:“红烟示警……是大越的军队来了,走,我们快下山和大军汇合吧。”季沧亭扶着松树下来后,忽听成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牵着她放轻了脚步,撩开雪松一看,只见刚刚被放在松树下的黑河马少了一匹,但单于和阏氏都还在。“跑了?”“不,是被狼拖走了。”成钰观望了一会儿,把单于和阏氏都放上同一匹马,“他们身上的浓重香料味狼应该不喜欢,所以只拖走了马,我们恐怕要步行下山了。”“……真是屋漏偏逢雨。”季沧亭活动了一下肩膀,又见成钰背朝着她让她上来,疑惑道,“怎么了?”“上来,背你下山。”季沧亭:“这可是雪山,下面还有几十里路呢。”“即使山非昨日之山,只要人是昨日之人,这便够了。”☆、第五十一章绝处·其四“前军情形如何?”“回禀左贤王,如王所料,季蒙先率军奔袭王庭,但探子来报其中军在王庭外围徘徊,我们的伏兵不敢轻举妄动,我们是要如前计一般去王庭包抄季蒙先部,还是直接去偷袭空虚的崤关?”言下之意,竟是将“放弃王庭”这一个可能考虑在内。旁边的人道:“当然不能让王庭落于危险之中,毕竟有单于在,这三十万大军中的各部首领才能服从于王……”“不,放弃王庭,去崤关。”听到兰登苏邪这句话,左右尽皆诧异,有人道:“王,当时您可没有和单于如此报备过——”“苦寒的雪山之下并非王庭,富庶的大越才是配得上大单于的至高礼物,拿下崤关,我们会在关内建起更多的王庭。”兰登苏邪既紧张又亢奋盯着眼前的兽皮地图,双目血丝漫溢,匕首在季蒙先的大军和崤关之间狠狠划下一刀,“季蒙先,你果然猜到本王会在王庭伏击你,不过……你恐怕没想到过,你的弱点,就是你所拼死捍卫的大越。”崤关这边,季蒙先的大军开拔两日后,不断有小股的匈奴军队试图攻城,但崤关城高地险,这些进攻不过是不痛不痒。“好刀!这些匈奴是不是劫了哪里的王国宝库?连个普通的下等骑兵也富得流油!”这两日崤关里用绳索下到城墙下打扫战场的士兵大多捡了些好处,而站在城头杀敌最多的城门,也按军功得到了丰厚的奖励,唯独只有苟正业负责戍守的西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守军立功,不免有些眼红。他们这里是最为坚固的城门,没有哪一支傻子军队会选择从他们这里进攻,所以这两日便闲的发慌。苟正业头几日还不敢到城头督战,待看到其他将领轻轻松松便击退了来犯的匈奴,慢慢地也胆大了起来,看了两波将领指挥守城,便觉得只不过是安排两波□□兵,敌人一多,便倒些滚水、扔些礌石等等,心里便慢慢野了。“原来这帮边军成日里就是这般轻松的,竟每年还向朝廷索要这么多的粮饷,啧啧……”第二日傍晚,一小股一二百人的匈奴在西城门外徘徊了一阵,个个服饰精良,看上去就像一个个活动的军功靶子一般,让苟正业探身在城头上观望了好久,可那些匈奴始终在□□射程之外,这让他心痒难耐,便回去找了主持崤关军务的于老将军要求主动出战。于老将军是比季蒙先资格更老的将领,连面子都不给苟正业,直接让他滚出去。“什么不见青烟不开城门,明明到嘴的rou就在外面……”苟正业心中不服,刚出了议事厅,便忽见一队穿着不同于崤关守军的锦袍人策马驰入崤关里,细一看,为首的一个持着黄绢圣旨的人竟是个白面无须的宦官。苟正业嗅了嗅,待一股熟悉的寒食散味道入鼻,他便知道这是石莽派人来助他了。“……崤关主帅季蒙先无视大越安危,擅自领军出关,置大越腹地黎民于不顾,今令崤关督军苟正业暂代主帅之职,主掌军务,钦此。”此时尚不知炀陵发生何事的崤关守将闻言脸色剧变……让苟正业当主帅?最为震怒的是于老将军,但他有家眷在炀陵,虽满腔怒意,却也只能强自压抑着:“冀川侯出关不过两日,其部署皆十分周全,天使可否容老夫些时日,待时局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