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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仲甫说不过,就想动手,但他再横,能横得过孟府的家仆?还没动手就被按到了地上。宋芷冷眼看着他:“白伯父,白姨刚走,她的丧事,还需要你cao持,你可得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那伯父的妻子,后半生可没了着落。”“满儿已经许给我宋家,不久后我便会迎娶满儿入门,再与你白家没有关系,你少插手她的事。”白仲甫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坚硬的地板,这姿势屈辱之极,他怒不敢言,只拿眼睛死死瞪着宋芷。“宋芷!……你以为你攀上了个大官,你就了不起了么?到底还是个贱民!你、你得意什么?”宋芷今日接二连三地被人指着鼻子骂贱民,这感觉不新奇了,但骂他的人也是个汉人,这就比较新奇。宋芷笑了:“伯父若也能攀上谁,便去攀去,攀上了,宋芷也敬你有能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是贱民,伯父怎么还自以为高人一等呢?”“你这泼皮破落户!”“小杂/种!”白仲甫打不过,说不过,只好骂,各种难听的字眼,都往宋芷头上套。秀娘哪能容许他这样侮辱自己的少爷?走上去,一脚踩在白仲甫脑袋上,冷笑道:“白大哥还是省点儿力气,莫非你这舌头,也不想要了?”这威胁可是实打实的,面对着身边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仆,白仲甫丝毫不怀疑,再骂下去,他的舌头就要跟嘴巴分家,憋得脸通红,才把未出口的脏字吞回去。宋芷见他安分了,才道:“伯父,天色不早,还是早去早回吧,白姨的丧事,劳你多费心了。”宋芷说着,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子,扔到他脑袋旁边:“费用,不劳你挂心,我出。”“就当是为了满儿。”此情此景,忽地教宋芷想起四年前的秋天,绰漫弄脏了他的画,孟桓将银子丢到他脚边,说是赏他的场景。见了银子,白仲甫脸色稍霁,赶紧伸手把银子抓到手里,紧紧握着。“放开他吧。”宋芷对家仆们说。白仲甫重获自由,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发现不少,眼里有几分喜色,再抬头看向宋芷时,便不那么嫌恶了,反带了几分讨好。“弟妹的丧事,是我白家的家事,我白家自会处理。”说完警惕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身强力壮的家仆,眼珠子一转,猫着腰,把银子踹到怀里,快步跑出去了。白仲甫一走,这屋里顿时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宋芷把那镯子还给满儿,问秀娘:“白姨真的同秀娘定了婚约?”秀娘怀里抱着满儿:“少爷不愿娶满儿么?”这时候满儿开口了:“这镯子,是娘亲时常随身带着的,很少取下来。”满儿心里有宋芷,这是秀娘和白阿朱都心知肚明的,但宋芷对白满儿无意,这也是两人心知肚明的。因此白阿朱临死前,确实把白满儿托付给了秀娘和宋芷,信物也是她给秀娘的,却不是订立婚约。而仅仅是让秀娘把白满儿养在身边,当个贴身服侍的丫头也好,若是宋芷看得上眼,收做一房小妾,便是感激不尽。这几年,白阿朱看着宋芷家境况渐好,她素来崇敬有才学的人,知道宋芷这是要发迹了。满儿今后无依无靠,白仲甫那头是决计信不过的,便只好托付过了宋芷。白满儿眼带期许地看着宋芷,女孩儿家的心事,遮遮掩掩,但到底瞒不过大人,可她是个通透的姑娘,一看宋芷表情,就知道宋芷不愿娶她,当即红了眼眶:“兰哥,我……”“满儿,”宋芷连忙说,“这婚约不作数,日后你想嫁谁就嫁谁,兰哥绝不会怠慢你的婚事的。”若没有孟桓那一头,宋芷或许真地会娶了白满儿。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满儿孤苦无依,娶了她,也算是照料她,谁也不亏什么。“兰哥……满儿就想跟着你……”“不想嫁给别人,兰哥若是不喜欢满儿,满儿跟着你做个丫头,也是可以的。”宋芷眉头微蹙。家丁们丫鬟们是知道宋芷和孟桓的关系的,眼见宋芷突然跟别人有了婚约,吃惊归吃惊,心里也清楚这婚约是不可能作数的。以自家少爷的性子……哪可能让宋芷娶别人?但看满儿着实可怜,也没出声。他们只望宋芷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惹事。秀娘却说话了:“少爷,满儿的婚事,日后再说,眼下还是先等丧事cao办完。”宋芷无奈,看着白满儿泪汪汪的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着实不忍,只得点了头。当天,宋芷便在兴顺胡同住下了,派了一名下人回太平坊报告这里的情形,胡大夫也一同回去了。晚上,白满儿同秀娘睡在一处。翌日,白仲甫带了族人,来将白阿朱的尸首迎回去,白满儿随着去了。宋芷担她受欺负,作为白满儿的夫家,跟着一起去了。孟府的人来催过几次,都被宋芷挡了回去。等白满儿守完灵,白阿朱入土,丧事彻底办完,已过了不少日子,到了三月。宋芷才带着秀娘以及白满儿,一起回了孟府。这一来回,日子久不说,还带了个未婚妻回来,因此宋芷见孟桓上朝未归,便先去他书房门口,跪着请罪去了。阳春三月,孟府里各式的花都开了,梨花、桃花、海棠,枝头有黄莺、喜鹊儿,一声接着一声,花下有彩蝶,有蜜蜂,高高低低地飞。白满儿这些日子心里头郁郁,哭得天昏地暗,前几天就病倒了,此刻正在客房里睡着。秀娘在照顾她。春光无限好。宋芷跪得久了,膝盖有些疼,觉着自己好像越来越不禁跪了。含珠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来劝过他几次,宋芷没理会,也不想跟她接触。含珠一边叹气,一边无可奈何,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由丫鬟搀着走了。搀着她的,是那日打了宋芷一巴掌的大丫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没被赶出去。但经了那一次,那丫头也算长了记性,不敢随意冲撞宋芷了。孟桓下朝后,才到孟府,便听说宋芷回来了,正跪在书房前请罪呢。这些日子兴顺胡同那边的事,事无巨细,孟桓全都知晓。因此在齐诺问,要不要去书房时,他摆了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