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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呼啦围了上来,“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殿下晕倒了!”白妗将他的身体接到怀中,却触碰到了满手的guntang。又惊又急,恨不得一掌扇飞这些团团围上来的宫人:“传太医!快传太医!”人们这才如梦初醒,奔走去往太医院。*许太医再次从通明殿走出时,愁容满面,抹了一把额头上淋漓的汗水,连声音都发着抖:“心脉衰竭,恐有…猝亡之兆!”东宫诸人乍闻此句,全都跪了下来。皇后更是脸色铁青,飞快地捻着手里的佛珠。忽然线断,珠子散落一地,她心中大乱,一双美目,将跪着的人扫了个遍,只觉谁都面目可憎!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和善,语气里透露着说不出的阴沉狠辣:“若我儿有个好歹,你们这些狗奴才便洗干净脑袋,全都准备殉葬罢!”宫人们抖如筛糠,将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殿外。白妗一把揪住崔常侍,“今日到底发生何事?!”崔常侍一贯笑吟吟的脸面上是一丝笑意也没有了,连他都如此凝重,看来事态已经十分糟糕。因他是太子常侍,得以在金銮殿外守候。将早朝的情形一一道来。原是钦天监根据昨夜勘测的卦象启禀圣上道:“宫中有祸,祸从东来。”而后有人以民间一出折子戏为引,弹劾东宫!“那戏演的是什么?”“狸猫换太子!”二十年前,后妃同往奉觉寺进香。因受夏夜雷惊,先后生产,皇后生下的,便是今后的毓明太子,彼时天降祥瑞、异彩漫天。而贵妃,却诞下一只皮毛尽褪、血rou模糊的怪物,至此失宠,芳华宫沦为冷宫,直到六年后楚王出生,才重复荣耀。今日,旧事却被人重提,有目睹之人作证,当年真相并非简单的贵妃被人陷害,所谓狸猫换太子,换的不仅仅是贵妃之子,还有贵妃与皇后的孩子!当今的太子殿下,才是贵妃所生、那个被一只狸猫换掉的孩子!随着那一句句铿锵有力的推敲与证词,陛下的神色变得极为难堪。……“虽然说起来是大不敬…”崔常侍深叹气,压低了声音,“陛下一直怀疑,陆贵妃与那前魏武侯…有些首尾。因贵妃是在有孕以后,才入了宫来的。奉觉寺那一出,谁知道有没有陛下的默许呢…”所以,他怀疑姜与倦是陆惜玉、同魏晓的儿子?!一直以来疼爱有加的嫡子,可能并不是自己的亲缘。姑且不论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从帝王的角度来看,这大昭未来的天子之位,能交给旁人的子嗣么?白妗哑声问,“作证之人是谁。”“只依稀听到姓龚…”龚简!她攥紧了手,指甲嵌入掌心。一个已废妖妃的儿子,何德何能堪当大任。或者说这根本就是陆惜玉的将计就计,不惜牺牲名誉,用尽恶毒手段,只为将自己的亲子,送上那尊荣万千的嫡长子之位。流言愈演愈烈,人心动荡不安。崔常侍继续说,“这样一顶帽子压下来…是会死人的。御史台中,已有联名请求废储再立的奏章。”他说着已然泪下,“殿下这段时日为了查兵部贪墨军饷还有好几处的案子,可是忙坏了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今儿又闹这么一出…太极殿外跪了数个时辰,明明是嫡亲的父皇,却不肯见上一面!纵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打压啊…”他掩起面,呜呜地哭泣起来。白妗心口也泛着酸涩,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她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独自承受?明明很早就有了端倪,她却没有细心去探究。而他呢,也从来都不表现出来,一个人默默忙得焦头烂额。之前那些为了筹措银钱,过于激进的对策得到了剧烈反噬。他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从引金盈库开始,朝中那些与暴利商贾勾结的官员必定有所警觉。而他消失无踪,去清算巫医教的那段时间,这场风暴已经悄然酝酿,终于在此时爆发。陛下的心,也开始摇摆不定。毓明太子…他要成了弃子了么。他会牺牲在这场皇胄与权贵的倾轧之中么。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两更=w=来跟我默念hehehehehe☆、翻车更为可怕的,在于如若那些就是真相。他不是皇子,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血统被否定,二十年的存在成了笑话。他会不会崩溃…?白妗不敢想。“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事,只是追问清楚,“如果当真发生了这桩事,贵妃为何能够复宠?陛下呢,又会忍到今时今日才发作么?”崔常侍却左顾右盼,面露了惶恐,“娘娘快别问了,问了奴才也不敢答您呀。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死了干净,宣和七年通明殿的那场大火,共葬身三十余人…”*“殿下的病,”“是心病。”许太医对斩离摇头,“若时刻郁结于心,便是用再名贵的药材也难以治愈。”此时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我家美人挂念太子殿下,特命奴婢前来探望。”自称是烟美人的婢女,向着榻前一拜。经过一夜,姜与倦已然退烧,漠然看向这作寻常打扮的奴婢。此人极为眼生,根本不像是他东宫里的人。况且,水生烟没有这个胆子,她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会遣人探望。那么,谁会在这个时候,还想要他的后宅不得安宁?“杜家人,让你来做什么。”姜与倦掩唇,轻咳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那婢女声线微紧,“殿下聪慧,”却始终不抬头,只双手平举着递上一物,由许太医接了过去。敞开的药包之中,还沾染着泥土。“这是…在太子妃后院的花坛里找到的。”说完,便告辞离开。脚步匆匆,却是大松一口气,向杜小姐复命去了。……咦?避子的?许太医捋着胡子,觑着太子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殿下,此药药性寒凉,女子还是少服为妙,否则伤了根本,今后怕是极难受孕。”听完姜与倦道,“孤知晓了。”嘴里全是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许太医走后,斩离突然提剑走出几步,浑身散发着杀气。“站住!”姜与倦坐起身来,严声质问于他:“你要去何处?”“属下要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