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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飞溅的碎玻璃,只觉车外一股冰寒的阴风乍起,席卷着车外的玻璃飞旋起来。越旋越大,把车身都撞得摇摇晃动。骷髅穿出车顶,悬浮在车子上方,望着来人,咯咯咯直笑。阮洋不再坚守车子,一跃而出,玉铃铛在掌心旋转。叮铃铃的清脆铃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骷髅却巍然不动。阮洋心叫不好:糟糕,这白喜煞真的这么难对付?庭院里的路灯突然亮起,又猛地熄灭,来回反复了几次后,终于爆裂开,彻底陷入黑暗。阮洋浑身血液被冻住一般,只有掌间的玉铃铛在幽幽地散发出柔和的碧色光芒。到谢家老宅时,明明是斜阳西下,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是暮色降临?周围一片幽静,骷髅失去了踪影,只余下谢家宅在暮色中肃静伫立。阮洋回头猛然发现不远的树梢上,挂着一只圆柱形的纸灯笼,发着淡淡的红光。阮洋从车内抽出桃木剑,警惕地靠近红色的纸灯笼。似乎有些年头的灯笼,外面糊的那层纸挺破旧的,上面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一个红双喜字。红灯笼在阮洋走到跟前时,突然腾空而起,飘在半空中,不紧不慢地朝谢家老宅的方向飞去,总与阮洋保持者一段他可以跟得上的距离。阮洋上了台阶,轻轻推开谢家老宅的大门。“吱呀——”门在安静的夜中,发出刺耳的开门声。门似乎不像是现代生活中豪门世家应有的豪华大气,反而样式有些过时,老旧的木门,散发出一股重重的霉味。黑色的深夜里,一只红灯笼在空中飘飘荡荡,代替人的角色,引领阮洋入内,显得十分诡异。想到躲在老宅里的谢晴和司机,阮洋咬了咬牙,迈进门内。谢家老宅里没有一丝灯火,硕大的院子里长满了从墙缝,地砖中,钻出来生长的丛丛茅草。檐下还悬挂着好几张大的蜘蛛网。整个老宅冷清,却死一样沉静。阮洋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捏紧玉铃铛,心中立即拿应书怀的画面来一遍一遍回味。惧意瞬间消失,只剩下透彻的内心。等这趟单子做完,阮洋想,连夜开车回东城大学,见见应教授一面。红灯笼停在大厅中央,呼的一阵冷风吹熄了红灯笼里的蜡烛。红灯笼如同使命完成,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住了。大厅内恢复了幽暗,只有老宅外的毛月光微微透过窗子,给阮洋带来点光亮。阮洋借着朦胧的月光打量四周。电视上古装剧里出现的老式家具摆在眼前,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阵冷风又起,从老宅大门直冲而入,吹得挂在前厅的月白色纱幔一会儿如鼓胀的风帆,一会儿如飘渺的白雾,起起伏伏。阮洋神经紧绷,觉察到老宅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人。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如芒在背。猛然回头向视线的方向,只看到月白色纱幔轻舞,仿佛下一秒纱幔后就会冲出什么东西来。冷风渐弱,纱幔上慢慢浮起一张人脸的轮廓。人似乎被纱幔困住了,五官夸张地扭曲着,就要撕开纱幔扑过来。阮洋深吸一口气,刺开中指,用带血的手指抹过桃木剑,举起便刺。“呲!”纱幔有了撕裂的痕迹,如浮雕的面容被刺中,发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嚎叫。阮洋没有松手,掌上使劲,一刺到底。纱幔轻飘,露出藏在后面一双穿着鸳鸯红绣鞋的脚。桃木剑用劲下划,纱幔被彻底撕开。阮洋震惊地看着纱幔后熟悉的脸庞,一股寒意从脚心瞬间飙升到天灵盖。“你……为什么……要杀我?”对方两眼圆瞪,充满怨毒。阮洋来不及反应,背后有一道劲风破空而来。作者有话要说: 8月26日更新会在23:00。第31章一双绣花鞋03阮洋身子一矮,桃木剑反手向背后刺出。没有刺到实体,那股劲风却徒然消失,伴着一声尖利的嘶叫。阮洋没有回头,大步跨进被撕开的纱幔里,一把捞住正要往下倒的谢晴,才觉得不对劲。谢晴的身子太轻了,托在手上感不到正常成年人应有的重量。不等阮洋细想,身披凤冠霞帔的骷髅再次飞扑上来,像一朵午夜里怒放的诡异曼陀罗花,伸出勾人魂魄的白森森的手掌骨,指骨细长,充满杀机。阮洋夹起轻飘飘的谢晴,往后一跃。指尖弹出玉铃铛飞旋在身前。“叮铃叮铃——”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夜里,响彻整座古宅,震得砖缝里,横梁上的灰尘都簌簌抖落下来。金色的梵文飞出,如绚烂的烟火,让白喜煞踌躇了片刻,没有靠近。忽然,左边墙上一道刺眼的光线撕开了古宅内的幽暗,越扯越大,最后彻底掀开一大片。夺目的光芒让阮洋都不禁抬起手去遮挡,侧头一看,白喜煞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阮先生,你还好吧?”有女子快步走过来,节奏稍快的语速很熟悉。阮洋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明,才发觉周围的景象天翻地覆地变化了。擦得锃亮的大理石地砖,高档大气的红木装潢,华美富丽的水晶吊灯,中央空调在呼呼送着冷气。一切都彰显着现代与现实。“阮先生”阮洋转过头,惊疑地看着微躬在眼前的谢晴,又看向夹在臂下的谢晴,两个一模一样的谢晴。除了臂下的这个已经没有呼吸。“臭小子,好险!起来吧。”老沈拖着他的旧口袋赶到了,浑身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熏得阮洋立马起身,丢开臂下的谢晴。‘谢晴’在地上滚了一圈,变成一张薄薄的等人大小的纸人,从眉心处自燃起一撮小火苗,迅速席卷全身,烧得一干二净。地上空留一双红艳艳的,绣着鸳鸯的绣花鞋。“纸人挡煞?”阮洋这才反应过不对劲的地方。身体太轻,因为不是真人。桃木剑刺中的胸口没有溅血,因为纸人本身就是死物。老沈还是上了年纪了,赶了一路有些气喘:“发现被落下后,拦了半天没人停车。害得老头子只好躺在路中央装死劫持了一辆,一路逼着司机飙过来。当然,路上还顺带卖了五张平安符。”老沈脸上有些自得之色。“纸人你做的?”“废话!”老沈没好气地瞪了阮洋一眼,“还好我提前拿了谢晴的生辰八字,用朱砂画在纸人身上,要不然那双红绣鞋穿在的就是在正主的脚上。这会儿已经被你刺死了。”阮洋有些后怕,有些庆幸,而后拧眉思索:“白喜煞用红绣鞋控制谢晴,以她为饵除掉我。刚才那座古宅是……”“鬼遮眼。”“鬼遮眼。”阮洋和老沈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