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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陪着你。”这句话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她听后怔愣了一下,随后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呜呜呜,拂冬,还是你和熙春最忠心,以后我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呜呜呜……”陆铭闻言,额头青筋直跳,“找个好人家”几个字顿时将他心中对她莫名升腾起的怜惜之情给一脚踩了个稀巴烂。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却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哭累了一点点入睡的样子,他抿了抿唇,有些时候,能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又何尝不是排解心绪的最佳方式。罢了,今晚她饮酒无度的事,便不和她计较了。“嘶,头好痛……”沈婉柔惺忪着睡眼,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姑娘,你醒了?”拂冬探身上前,将床帐拉开一些。“拂冬?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口的声音沙哑得将她自己吓了一跳。“姑娘,奴婢才将进里间呢,”拂冬被她问得一愣。“你昨晚,不是守了我一夜吗?还陪我说话来着。”闻言,拂冬仿佛有些明白了,旋即哭笑不得:“姑娘,昨晚是陆大人守了你一夜,不是奴婢。”沈婉柔的脑海中立时便像爆了一声惊雷,炸得她瞬间清醒,睡意全无。“你……你是说,昨晚是兄长抱我去床上,帮我脱鞋,替我盖被子,给我擤鼻涕,还被我拉着说了大半夜的话?”拂冬越听越心惊胆战,听到末了,都开始心疼起自家的傻姑娘了:“是。”沈婉柔便怔住了,小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几息后,她才开口,嗓音木木的:“没事,想必我的各种丑态近日来兄长也都看得差不离了,我要学会适应,等适应了就好了。”嗯,多适应适应,一定会习惯。拂冬听了脸上笑意更浓,可转念又想起了昨夜自家小姐的惨状,便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姑娘,其实奴婢觉得,您换个角度看问题,或许感受会有不同。”“此话怎讲?”“姑娘,您和谢家公子从相识到订婚,相见不过数面。您觉着,自己心悦于他吗?”这问题倒教沈婉柔犯了难:“心悦于他?怎么个心悦法?”“姑娘,您平日里会常常牵挂着谢公子吗,有事无事,脑海中始终萦绕着他的身影?”“不会。”“那您每次和谢公子相见时,心中可会有悸动之感?”“不曾。”“您收到了谢公子亲笔写就的退婚书信后,心中是否怒气更多还是伤感更多?”“这个呀,两者都有吧。”沈婉柔挠挠头发,使劲回想了下,“我当时只觉他背叛了我,也背弃了他许下的诺言,心中愤懑是要多于伤感的。”“这就对了。”拂冬浅笑,“姑娘,您尚且还小,未尝情爱,所以有时难辨自己的心意。您其实伤心的不是谢公子日后不能与您相伴了,您是伤心他不守承诺、在沈家有难时没有与您同舟共济,反而还落井下石,对吗?”“对。”沈婉柔诧然,“拂冬,你怎的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拂冬被逗笑:“小姐说笑了,奴婢和熙春自幼陪着您长大,又日日都和您待在一处,自然是比旁人多了解您三分的。”沈婉柔听了,垂着眼睛思索良久,再抬头时,一双妙目终于恢复了昔日神采:“拂冬,你说得对。既然我并非心悦他,那我也不必为他的离去而难过自苦。”末了,狡黠一笑:“这可不是划算买卖。”“去打水来吧,我赶紧梳洗梳洗,昨夜劳累了兄长一宿,晚间可要给兄长多做几个菜聊表心意!”连日以来的漫天飞雪终于在今日止住了,平素里朱墙黄瓦、瑰丽宏伟的皇城,如今都被严严覆在了这皑皑白雪之下。一如所有的欲望与野心,总是藏匿于看似纯洁的皮囊中。“陆大人圣眷深隆啊,这又是刚面见完父皇?”陆铭从乾清宫出来后,便径自出宫,好巧不巧,在玄武门门口碰上了四皇子赵拓。“参见四殿下。”他不卑不亢。“厂督无需多礼,我今日进宫来向母妃请安,知晓陆大人也进了宫,便在此等了一等。”“天寒地冻,劳四殿下久等,敢问殿下有何吩咐?”身着黑色金丝滚边缎袍的男子气势逼人,上前一步,略微凑近了陆铭耳边:“听闻东厂最近在查户部尚书罗忠的赈灾事宜,大人可要仔细着查。若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定要好好想想自己接不接得住。”言毕,后退一步拍了拍陆铭的肩:“陆大人,这个冬日可不好过啊,大人可得好好想想安稳度过的法子。”马车辘辘而行,陆铭坐于车内,想起方才四皇子赵拓的话,眸色加深。今年冬日的雪,委实大了些。大兴朝北部乡镇普遍引发了雪灾,灾情严重。北地灾民暴动,饿殍遍地,当今天子火速下旨任命四皇子主理此事,国库拨了白银十万两,由户部具体负责赈灾银两的发放。四皇子赵拓及其党羽户部尚书罗忠皆是有识之辈,能力卓越。往日里赈济灾区的事宜也办过不少,暂且不谈这二人是否两袖清风,毫无贪墨,只最后赈灾的效果确是十分显著的,差事办得干净漂亮,屡得圣赞。一朝贪念起,百万障门开。但凡赈灾,贪污一事难以杜绝,只要所吞不多,上位者和朝臣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知。此次陆铭宁愿趟这趟浑水都要插手调查本次的赈灾事宜,实是因为四皇子及其党羽做得太过。十万雪花银,半数进了四皇子自己的口袋不说,剩余的银两还遭受了由上至下各个管制部门的贪污,本就所剩不多的赈灾银经过层层盘剥,最终落入百姓手里的,连塞牙缝都不够。地方官绅相护,官员与商户联手,灾情前籴米,灾后粜米,横发国难财。百姓走投无路,只能揭竿而起形成□□,地方官员不仅不加以安抚,还用武力镇压,并呈上奏章,污蔑“贱民不知感恩,贪婪有余”。转动着手上扳指,陆铭沉思:四皇子这次赈灾办得太过,倘若不加以惩处遏制,日后定会变本加厉。百官眼见贪墨无事,行事作风必受影响,到时朝中的风气被搅坏了,就真的难办了。他不能眼见着祖上打下的江山被弄得乌烟瘴气,更不会对那些枉死的百姓视若无睹。尽管在世人看来,他走的每一步,必是极致地利己,尽是为自己的炙热权势所谋,可又如何呢?政治本是这世上最最肮脏之事,既然走入了这泥潭,满身是泥,便再和清白二字无关了。必要之时,行必要之法,有时难免伤及无辜。可他能做的,也是尽力去做的,始终是保全更多的人,保全这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