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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他将换下的血纱布扔进火炉里,认真回了一句:“因为身上有血腥味,会吓到教主。”那时候他是小孩子,可是在他眼里,教主也是一个没事待在院子里看书晒太阳的小姑娘,即便这个姑娘剑术高超,令人折服向往。八长老一愣,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手里缠着一缕长发低头看他:“你怕吓到她?你可知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了?一会的功夫啊,靠近她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剑下,真的是浴血奋战哦,全身上下都是血,没一处干净的,你确定你会吓到她?”再后来,八长老发现了他的心思,一改平日的讥讽嘲笑,劝他:“天喜,趁早把心收回来吧,我看得出来,教主她不会喜欢你的,她那一双眼没有情。”最后,八长老在死的前一晚,握着他的手,眼里藏着对他的怜悯,却送了他两样东西,两个亲手缝制的荷包,一颗醉生梦死。“天喜,你是好孩子,我为了炼药,把你做成药人曾经那样残忍的对你,我一直认为你会反噬,会报复我。”八长老还说:“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喜欢错了人。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无法亲眼看你和教主继续纠缠下去,我不看好你们,但作为你的半个师父,我祝福你,若成了,荷包是送你们的成亲礼物。若不成,那颗醉生梦死,便权当圆你这一生的遗憾。”第1048章天喜·醉生梦死05醉生梦死,是八长老一遍遍实验练出的毒药,是她梦寐以求的毒药。吃了能在梦里弥补心里的遗憾,得到生平求不得,沉醉在梦里,幸福满足的死去。天喜接过药时,心里是迷茫的。八长老从来不看好他们,到死了也不看好。那时,他第一次没了一如既往的信心。人真的是一种无法满足的贪心动物。他很小的时候,看着教主,只是想每隔一段时间能看到教主,后来做到了,就想着教主若能抱抱他就好了,这个不难办到后又想着教主只抱他,再后来,便心心念念想一直守着教主,到最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从偷偷摸摸,到趁火打劫,最后到强行占有,得到的越多,却越来越不满足。是的,越来越不满足,即便夜里他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因为他知道,他明白八长老说的是对的,教主不爱他。得不到心,退而求其次得到身,可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拥抱着教主,他每天像活在梦里,可是,梦终于醒了。教主不要他了,他不伤心,不生气,因为很早很早之前他就为了这个结果在做准备,一直都在等待这一天,等待梦醒的一天。只是……天喜抱紧了剑。什么都可以给,什么都能照着你说的做,只是教主……为什么连这把剑都要收回去呢。这把剑,是你给的,是你眼里,我唯一存在的意义啊。什么都可以,这把剑不可以。可是,他在最后到底还是妥协了,他在山洞里也不知道待了几天,最后五长老和天寿找了过来。“我死后,你们把这把剑送到天水阁,交到蓝望心手里,就说该做的都做完了。”五长老和天寿不解,天喜却在见到他们进来时提前吃了醉生梦死。教主,如果我什么都照做,什么都听你的,你会不会在很多年后还记得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你只属于我,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呐,我听你的,你是我的。教主是他的,他们成了亲,还有了孩子,教主说生生世世都会与他在一起……醉生梦死的确是一个好东西,若不是他最后醒了,他甚至以为梦里那些都是真的。他为什么会醒,是因为长期试药,醉生梦死对他这个药人不起作用,还是因为梦到最后徒然一变,他梦到另一个场景。桃花夭夭,他于一棵参天桃树下,在繁花阴影里,低头,看到树下姑娘,那姑娘一身白衣,挽着璀璨的桃花披帛。“在睡觉吗,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那姑娘抬头,绯色抹额上坠着的水珠晶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梦里的他连忙跳下去落在姑娘面前,那姑娘不是教主,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把抓住她:“别走。”“好,我不走。”姑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桃颜,我哪里都不去,永远陪着你。”桃颜,桃颜,又是桃颜!我是天喜啊!梦在这里断了,本该在梦里死去的他竟然挣扎着醒了。“天喜!”“护法!”几个人围着他又惊又喜,天喜愣愣地抱着剑发了一会呆,最后站起身,紧紧握着剑,看着沸腾的岩浆,纵身跳了下去。他没事,可他不能活,必须去死。他要听话,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啊。第1049章蓝望心·归巢01将门客献上来的计策再三思量了一番,蓝望心走出阁楼,跳上塔顶发呆。从这里远望,能看到断离山模糊的剪影。断离山,那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在那里长大,突然离开,最后站在了断离山的敌对之面。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心里清楚,可是他一直不能接受竟然会走到这一步。明明当初严小鱼拽着他下山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教主嘴硬心软,只要过一阵子,只要他一直不放弃,他就能回到断离山。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哪里错了。是从他去参加武林大会,还是一开始就是错的,毕竟,他是蓝望心啊,蓝家的人,和断离山有着血海深仇的蓝家人。血脉这种东西,与生俱来,他无从选择。一阵风吹过,塔角飞檐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空灵的声响,蓝望心从恍惚中回过神,抬头间,看见一行飞鸟在夜幕四合中飞往远处的山峦。不知道那是不是燕子,它们应该是回家了吧。倦鸟归巢,他也想回去。不过,是真的回不去了。其实,应该是从教主收回飞廉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他对这件事,大抵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又或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是不曾想这南墙撞到这里,是真的回不了头了。这一场正道与魔教的较量,不,不如说是天水阁和断离山的较量,不论谁胜谁负,这一战到底,他就该判自己死刑,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只是这一战拖拖拉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之前是他无力作为,故意不作为,之后是两方拉锯平衡,无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