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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没供暖气也正常。”徐辉这辈子还没去过北方,所以一路上问题不断。“寻城应该很冷吧,我听说我们这边是湿冷,那边冬天是干冷。”“是挺冷的。”刚到寻城的那一年,岑鸢十个手指头都长了冻疮,痒的要命。她又不敢挠。那个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和她无关,关心她的人在榕镇,没人心疼她多少个手指生了冻疮。她总是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哭完以后又怕被人看出来,等到眼睛不肿了才敢出去。以前觉得如同地狱一般难熬的时光,想不到如今成为了一段偶尔回想起的往事。很奇妙,不是吗。-开车大概两个多小时才从市里到家。榕镇比较落后,路也没修过来,很多地方甚至还是土路。前几天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车轮压过去,带起的淤泥四溅。徐辉叹气:“也不知道这儿的路什么时候才会修好。”岑鸢没说话。她安静的看着道路两旁,明明熟悉,却莫名让她觉得陌生的建筑。每一年回来,这里都在变。周悠然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在家里等她。时不时的出来看一眼,直到那辆白色的大众出现在巷头,她满脸笑意的迎过来。车停下,徐辉走到后备箱把行李箱拿出来。“婶子,那我就先把岑鸢姐的东西搬进去了。”周悠然笑道:“辛苦了。”他一摸脑门,笑容羞涩:“不辛苦。”徐伯和小辉今天也在她们家吃饭,冷清的屋子似乎一下子有了些许温度。周悠然一直给岑鸢夹菜,说她瘦了,得多吃点补补。徐伯笑道:“现在的小年轻不都讲究以瘦为美吗,前些天小辉相了个亲,五金店那个儿媳妇给他介绍的,说是自己同学,结果小辉嫌弃人家长的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样,就敢嫌弃人家了。”亲父子损起来,似乎比陌生人还狠。小辉急忙为自己辩解:“那哪是我挑,她才一米五,就一百四十斤了,本来就胖。”周悠然把鱼腹最嫩的一块rou夹给岑鸢:“你徐伯啊,每天吃饭都要和小辉斗嘴,一点也不沉稳。”岑鸢轻声笑笑:“说明还年轻。”似乎是被岑鸢的话给逗乐了:“岑鸢这孩子,嘴真甜。”-晚上的时候,岑鸢在周悠然的房间里陪她说话。周悠然几番欲言又止,每每又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岑鸢把衣柜里的衣服重新叠好:“和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周悠然笑了笑,像是在探话:“就是想知道,如果家里多了几个人的话,你会介意吗。”其实她这个年纪,有没有人陪也不重要的,她怕的就是岑鸢以后会嫌不方便,然后不回来了。岑鸢知道她想问什么,把整理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关上柜门。“我觉得徐伯人很好,小辉人也好,以后我不在了,有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周悠然眉头一皱:“说什么胡话,什么叫以后你不在了。你还年轻,就算是走,也应该是我走在你前头。”岑鸢轻笑着改口:“是,我说错话了,我该罚。”白炽灯明亮,岑鸢安静的站在那,将周悠然看了个仔细。眼角那几条皱纹,以前是没有的,鬓间的白发也长出来了。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周悠然的命就丢了一半,后来是为了照顾尚且年幼的岑鸢才强撑着剩下的另外半条命。岑鸢不敢离开。她怕,怕她要是再走了,周悠然最后的半条命,可能也没了。所以她想,哪怕是在自己离开之前,也要给她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她背过身去,忍回了眼角的泪:“妈,我今天想和你睡。”像小时候一样,在她怀里撒娇。周悠然无奈的轻笑,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岑鸢回榕镇的第三天,接到了商滕的电话。来她家敲门没人,以为她回江家了,后来见到江窈,才从她口中得知她回了榕镇。“什么时候到的?”岑鸢说:“前天下午到的。”他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可能是在家,也可能是在办公室。他再无话,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岑鸢知道,他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商滕的确不算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他的做事准则就是快准狠。把时间看重的人,不愿意在废话上浪费时间。但现在的商滕,却好像和以前的自己相互矛盾。岑鸢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像是在数,这场寂静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终于,他开口。“还回来吗?”岑鸢点头:“会回去。”他喉间低嗯,听不出喜怒。徐辉在旁边喊她:“岑鸢姐,能帮我个忙吗?”她应了一声,说完结束语后,挂了电话。渔网被积水压下去了,他得重新捞上来,但需要有个人在旁边扶着。这些天一直在下雨。徐伯穿着雨靴进来,在外面的花坛上蹭掉脚上的泥:“这破路,一下雨就没法出门。”岑鸢给他倒了一碗刚煮好的姜茶:“先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徐伯接过碗,和她道谢:“我家小辉要是有你一半听话懂事,我也就放心了。”岑鸢笑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性格特色和优点,小辉只是嘴笨,但他性格纯良,也很难得。”徐伯被她两句话给逗乐了:“在你眼里就没坏人。”-岑鸢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下雨天总是容易让人疲乏。她睡完午觉出来,徐伯正和谁坐在客厅里讲话。听说要修路了,前些天收到的消息。“城里的大老板做慈善,亲自捐款下来,给我们修路。”徐伯抽着烟:“哪的大老板这么心善,我们这儿也没有穷到出名啊。难不成是从榕镇走出去的大老板?”“也说不准,兴许是赚了点钱,想着回馈老家了。”“那是好事啊。”听到身后的动静,徐伯回头看了一眼,急忙把烟掐了,手在空中乱挥,想把那些呛人的烟雾散开:“吵醒你了吧?”岑鸢摇头:“没有的。”外面的雨停了,她把外套穿上,拿了钥匙:“徐伯,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麻烦您和我妈说一声,今天晚饭不用做我那份。”“你路上小心点。”“嗯,会的。”说完她就离开了。也没有听到身后的谈话声。“这是周悠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