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播个种

    没一会儿，城门守卫、戚府丫鬟以及脸上还有淤青的姚婉君便被带了上来。

    “你们在堂下也听到了刚才所言，戚老爷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包龙星拍案问道。

    “启禀大人，小人是城门守卫，常公子的确是在城门关闭后持令牌离开的，不过不是在夜间，而是在太阳落山城门关闭后没多久。”守卫一脸诚恳的说道。

    一边的方唐镜得意的摇着扇子，常威是偷偷回到县城的，进门的时候很多人没有看到，可是他中午时分在戚府踢死了人，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甚至包龙星还出过面。

    在这件事情上作假，需要篡改的口供太多，涉及的人也太多，虽然提督府不差钱，但作为状师，方唐镜觉得自己还是要有些职业素养的。

    那就是用最小的代价帮雇主解决问题。

    所以他偷换了概念，常威的确回到了县城，也在府中踢死了人，事后还去喝了酒，只不过他离开后便直奔城门，然后就是用令牌离开。

    包龙星看着得意洋洋的方唐镜，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而整件事他参与的部分并不多，也不清楚戚府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不惯方唐镜的得意，他拍了拍惊堂木，反复询问了守卫，最后对方还是咬死常威是在太阳落山之后没多久离开的县城。

    “小菊姑娘……”包龙星脸色温和的看着丫鬟，“你是否亲眼看到常威在戚发门前敲门，并闯入其中意图强暴秦小莲，然后打伤了戚姚氏？”

    “回禀大人……当晚的确有人夜闯戚府，那时候的天色有些黑，我上前查看，只是依稀觉得那人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像常威常公子，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房门大开，里面的人正在施暴。”

    我当时脑袋迷迷糊糊的，还停留在昏迷前的印相，所以我错把那人当成了常公子，便大喊大叫的冲了出去。

    小菊说着话，脑袋却低到了胸脯上。

    “说谎，你在说谎！！”一边的秦小莲再也听不过去，忍不住怒斥道，“你当天明明就看到了……”

    “少奶奶，天太黑了，我真的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然后我就以为是常……”

    “闭嘴！”秦小莲冷哼一声，打断了小菊的话。

    “大人！”这时候方唐镜却主动站了出来，他扭头指向秦小莲，“这个民妇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咆哮公堂，我建议为了维护公堂的威严，按律应当处于刑罚。”

    “掌嘴！！”

    他话音刚落，所有衙役都看向包龙星。

    “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包龙星冷哼一声，却不接方唐镜的话茬，扭头看向最后一人。

    “戚姚氏，你可有话说？”

    “你当晚为何会出现在戚发的房中？”包龙星一针见血。

    “启禀大人……”姚婉君张嘴结舌，这件事涉及到她和常威的私情，实在不方便明说。

    这时候方唐镜突然上前一步，他用身子挡住所有人的视线，随后悄悄的掏出了一张银票按在了桌子上。

    “包大人，这是提督府的案子，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别的案子判错了顶多少赚点，可常公子的案子一旦判断失误是会掉脑袋的。”

    “您收钱，我们办事，皆大欢喜！”方唐镜半是威胁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将折好的银票展开递到包龙星面前。

    “十两？！”

    “您只值这个价钱。”方唐镜有恃无恐的说道，在他看来结果已经注定，给包龙星的只能算是辛苦费。

    而这时，堂下的姚婉君已经开始复述，“我在日间和小莲有了一些冲突，晚上辗转反侧总也睡不着，起夜的时候看到小莲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就想去和她说说白天的事，没想到……”

    “我一进屋就看到有人正在对小莲施暴！”姚婉君眼眶发红。

    “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包龙星追问道。

    “并没有，我只是看到人穿的衣服和表哥有些像，然后我便上前阻止，可随即就被那凶人打晕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2天上午了，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们都没有见过常威？”包龙星看着压在桌子上的10辆银票，想起那位戚家公子对自己的恭维奉承，握住惊堂木的手慢慢收起。

    哪怕不了解个中详情，他也明白，戚府的案子中，常威绝对是那个施暴者，戚家少爷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可口供一致，这时候的他又能做些什么？

    恍惚中，他看到了堂下秦小莲一脸悲切的面孔，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收下的100两银票，忍不住一拍惊堂木。

    “就没人在戚府中见过常威吗？！”

    堂下鸦雀无声。

    戚老爷面容悲戚，在听到守卫的口供之后，便一语不发。

    “案子已经很明朗了。”方唐镜摊开双手，“戚家上下污蔑常公子属实，严重影响了提督府的声誉，请问包大人，污蔑二品武将的罪名是什么？”方唐镜偷换着概念。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家公子慷慨大度，看在两家还有亲缘的面子上，这件事就暂且放下，在三日之内，戚家必须发出正式的公告，承认他们对常公子的污蔑，府上行凶的另有其人！”

    包龙星喉咙发紧，看着得意洋洋的方唐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戚老爷突然长叹一声，“我们认了。”

    “愣着干什么，包大人，宣判吧！”

    包龙星咬了咬牙，也只能宣布结果。

    方唐镜挥舞着扇子，离开前扭头看了包龙星一眼，“包大人，县城里出了这种恶徒，身为候补县令，你有责任将其捉拿归案啊！”

    “哈哈哈！”说完扬长而去。

    戚府众人如丧考妣一般，暮气沉沉的回到了府中，驱散了身边的仆从丫鬟，戚老爷却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

    提督府嚣张跋扈，可他们这一次却歪打正着，戚家看起来吃了亏，可成为苦主，就能彻底摆脱嫌疑，在长远上看，这反而是个好消息。

    定了定神，戚老爷独自坐了一会，然后叫来了伺候姚婉君的一个丫鬟。

    “记录夫人例假的册子在你那吧，拿来给我看看。”

    是，老爷。

    戚老爷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夫人最喜欢的脂粉和檀香在出门前都停了吧？”

    “回老爷，停了有十多天了。”

    “这几款香料以后都不用准备了。”挥手驱散了丫鬟，戚老爷打开书房里的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了一个写有神油字样的密封细口瓶。

    “为了以后，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拼命折腾一下了，时间对得上，又停了十几天的香薰，努努力，也许能怀上……”

    “常威死了，姚婉君怀孕了，保住这个孩子，就算事情败露，我们戚家也还有一线生机。”一边想着，他一边将抹了油的右手伸了下去。往边的从九品芝麻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