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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过姜菀气息后面色黯然,他当即唤出金凤鸟,可神鸟飞出来的一瞬,翎羽便被冻住,它痛苦的呜咽一声,被江皖又收了回去。冰火相克,在极致的寒冷中,金凤鸟压根飞不了。“这丫头……到底做了些什么?”陆子昭急了,二话不说蹲在老者身前,急躁道:“您怎么不早点说啊,快上来,师妹还能撑多久?”“黄昏之前,必须离开无妄山。”老者指明一个方向,而后陆子昭背起老者,几人在雪原中飞奔,直到陆子昭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时,突然感觉周围的风雪渐渐小了,踩在雪地上特有的软绵绵感觉也消失了。“我们到了吗?为什么还没走出去?”他茫然四顾,除了纯洁的白色,什么都看不到。几人此时已经走出雪原,漫步在一片湿滑的青苔石路上,四周灌木丛生,灵气充裕,昏暗的夕阳下,偶有鸟兽低低飞过。“到了,我们应该算是暮色之前走出去了。”顾行之走到姜菀身旁查探片刻,确定她气息平稳后,才去找陆子昭,“师弟,把他放下来吧。”陆子昭此时仍然背着老者,一脸迷惑的四处乱看,面颊因长时间奔跑红彤彤的,满是汗水。“子昭……你的眼?”顾行之见他眼中黑漆漆的一片,木然的仿若一滩死水。“师兄?你们在哪儿?”陆子昭声音发颤,抬手摸了摸,碰到了顾行之的肩膀,他捏了捏,惊慌道:“我、我好像看不到了。”顾行之神色一凛,突然将老者从他身后扯下,化出霜降抵在他颈前,怒声道:“你对师弟做了什么?他怎么会看不见了?”“我能做什么?我就是个指路的。”老者往前迈了半步,霜降溢出的剑气将他的帽兜隔开,松弛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细长伤口。老者无所畏惧,神色轻松。顾行之自觉上了当。“无妄山通往妖界可不止一条路,这条路是离冥妖池最远的一条,你们几个想从这过去,还要费些时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谁派你来的?”“没什么目的。”老者顿了顿,“我三百年未归故土,只想四处看看罢了。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吧,不如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带你们走上一走,冥妖池又没长腿,早一天晚一天也不会影响什么。”“这里是哪儿?”江皖突然问,声音冷静的出奇。“妖界的东南边境小镇,洪泽。”顾行之拿出地图仔细看过,在右下角看到了洪泽二字,这人没有说谎,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比当初计划的路线远了三倍左右。“你们没有向导,即便有化形丹,也走不到冥妖池的,妖界同修真界不同,村落之间不能完全互通,过境者都是要被问话的。”老者停了下,讥讽道:“当然,你们可以采用小瞎子说的办法,杀过去。”“一个半妖,一个昏迷不醒,还有一个瞎子,我觉得你会有点困难呢。”老者扭向顾行之,话语平和。“前辈不必刻意如此,我们跟你走就是。”江皖背起姜菀,“不过我们不在村镇过夜,走吧。”顾行之意外江皖的表现,这个老头明显在一步步的把他们往坑里带,可他似乎不在意,也不反抗,反而笃定对方能将他们引到冥妖池。倏地,跟在他身后的陆子昭紧紧扯住他衣摆,“师兄……我害怕。”天之骄子,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挫败。不同于与人比剑后的失败,是无助与无措。顾行之紧紧牵住他的手,用只有他们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不用怕,师兄会治好你的,我们现在只能跟他走了,等师妹醒了再做打算。”“好。”陆子昭收敛起往日痞气,紧步跟在顾行之身后。他从不怀疑顾行之的话,从小到大,只要师兄说的,都会做到,无一例外。顾行之小心翼翼拉着他,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席卷心头。再高的修为又如何,师弟与师妹的命被拿捏在别人手中。他无意间看向江皖,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似乎有了考量。老者在不宿村镇这一点上同江皖妥协了,一行人穿过两个妖族小部落后,宿在林间外围的一片空地上。月朗星稀。此地离无妄山的阵法不算远,偶尔能感受到阵阵寒风。几人白日在雪原匆匆赶路,累了一日,终于能歇歇脚,稍作调整,顾行之与江皖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他寸步不离地守在陆子昭身边,而江皖照看着姜菀。江皖给她铺好床安排妥当后,悄然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无声无息地扔了出去。少时,老者勾着背,慢吞吞的走到二人身边,闭目休息的江皖突然睁眼,瞬间用尾巴将他拦在原地。他不做声,只是死死盯着老头,眸色狠辣。像是对方只要擅动一步,他就会扑过去与其厮杀。“别激动,我就是来看看这丫头的。”“你们认识?”“我认识她,可她应该不认识我,如果这样也算认识的话。”老者收敛起妖气,此时宛若一位慈爱的老者在关心晚辈,慢吞吞道:“她是玉菀真人吧?”对方能看出她的身份,江皖一点都不意外,如果老头真的留在修真界三百年,他对灵剑仙的容貌自然不会陌生。此时江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谨慎。姜菀是导致他不能重归妖界的始作俑者,站在老者的角度上说,她是他的仇人。也许老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报复她。“不用担心,如今我们已经离开无妄山,她就快醒了。”江皖发现对方似乎对姜菀有很浓重的兴趣,听他兀自说着:“小小年纪,能拥有这样的修为,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天资。”“只可惜,不知天高地厚的吸纳了驾驭不了的灵宝,终究是个隐患。”“她是你道侣?”老者冷不丁的问了句。“不、还不是……”明艳的篝火下,少年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绯红,不知为何,被他这样一问,心突然猛烈跳动起来。“可是你喜欢她。”老者笑笑,八卦起来,“她是人,你是半妖,注定殊途。”江皖哑然。“即便她能接受你,能接受你母亲,可你那个妖身的爹呢?能接受吗?以她的身份,同妖兽之子结合,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