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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让他一开始决绝的杀意淡化了许多,无限的生的欲.望滚滚涌出。晏枝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晏枝,是晏氏的女儿,是穆府的大夫人!我知道你们方氏蒙受的冤屈,如果我是洛霞笙,我一定不会用怂恿你来送死的方式替你平冤!”方鼎紧捏着手里的长戟,却再也抬不起来,只短暂的瞬间,一支利箭刺穿他的肩头,常奕落在晏枝背后,张弓搭弦,直指方鼎,而另一边,三才的手中青锋也送到了方鼎颈前。晏枝长舒口气,她以方鼎的犹豫赚得一线转机。方氏原本是诹阳当地的豪绅,也是有名的大氏族,后来,方家老爷以勾结乱党,谋逆判上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实则是小人陷害,妄图吞下方氏背后的所有产业。方鼎是唯一一个幸存的人,活到现在,是为了向那小人,向昏聩蒙昧的梁帝报仇。这次赴死,大仇未报,他定是心有不甘,如果能利用好这点,也许能套出洛霞笙与流寇们的关系。梁帝恨透了这些流寇,与李景华的关系势必会被离间!想到这儿,晏枝还要同他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窸窸窣窣,黑甲军压着一个劲装女子走了过来。“常将军,抓到一个可疑人物。”洛霞笙神色狼狈地被押送过来,她看到晏枝时顿时露出不堪受辱的神色,挣扎了一下,挣不开两个黑甲军,冷笑着问:“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洛姑娘?”晏枝故作冷声喝问,“你终于忍不住现身了吗?!”“你在说些什么浑话!我陪同义父荣安王前来春蒐,听闻动静才过来查看,你们晏氏的黑甲军怎敢如此待我?!你快让他们放了我!”“抱歉,”晏枝道,“我在军中并无职权,使唤不了黑甲军。”“你——”“倒是这位,”晏枝让开位置,露出被擒住的方鼎,“方才我所说你都认下,你承认与洛霞笙的关系了?”洛霞笙亲眼看着方鼎被擒,听到两人的对话时吓得肝胆俱裂,这才匆忙出来阻止。方鼎道:“你在说什么?我承认什么?”晏枝逼问:“洛姑娘怎么不说话?”“我与他……”洛霞笙不敢看方鼎,咬了咬唇,冷声道,“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认识大稷山的流寇!”她佯怒道,“穆夫人为何要坑害我?!给我冠上这等砍头的罪名!”晏枝冷哼一声,看向方鼎。方鼎露出一线稍纵即逝的苦笑,他应该早就意识到自己这一腔孤勇注定付诸东流,这样更好,他深深地看着洛霞笙,双眸中带着决绝的爱与恨,那目光仿佛在说——是你欠我的!记住我的情义,来世你必要偿还!不好!晏枝悚然惊呼:“他想寻死!”三才有所行动,但慢了一步,方鼎抓住横在脖子上的剑身,猛得在脖颈上一吻,顿时血涌如柱。常奕闪身挡在晏枝面前,替她挡下这血腥的一幕。洛霞笙深深地看着方鼎赴死,一双唇被咬出鲜血,她怒气难以控制,转而瞪向晏枝:“你逼死了他——你究竟想做什么?!晏枝!”一低头,正看到方鼎死不瞑目地瞪着她。晏枝:“……”成了,这场面,她有恶毒女配内味儿了。===第68章第68章===叛乱被平息,冲进来的流寇死伤大半,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应是方鼎当着群臣的面对晏靖安留下“将军恩义,小人无以为报。”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随后自刎。梁帝因此勃然大怒,当场将晏靖安押进天牢,然而实际上,一方面他们找不到晏靖安与流寇勾结的实际证据,另一方面,晏靖安的势力在朝中不断施压,最终没几日便将晏靖安放了出来。但是,这事让晏靖安倍感受辱,更是让晏靖安意识到,皇权在上,若是皇帝执意要杀他,他不可能活下去。反心一起,那便是万劫不复。但这回——晏枝听闻晏靖安为了保护梁帝身受重伤,直奔向梁帝的营帐,通传过后,晏枝奔了进去,晏靖安正坐在下手处包扎,梁帝则坐在不远处喝着安心定魂的汤药,两人皆不发一言,但晏枝明显感觉到,在她来之前,他们君臣已经谈开了。在晏枝要行礼之前,梁帝便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晏枝不再客气,坐在晏靖安身边,看着他几乎被长戟刺穿的胸口,问道:“伤口可严重?伤了骨头吗?”“没事,”晏靖安道,“再严重的伤势爹爹都受过,这个算不得什么。”“命都快没了还要在子女面前逞强,”老太医苦口婆心地劝诫,“老夫早就劝说过,晏将军年轻时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伤势太多,年岁大了一定得多注意固本培元,这伤一出,你这胳膊以后每逢阴雨天气都得作祟,好好养着,别再逞强。”“是、是,都听您的。”这老大夫常年跟在晏靖安身边,年岁比他还大上一轮,无论是晏靖安还是梁帝都十分敬重他,自然不会在意他用词轻重,尤其是梁帝,听了这番话心里更是苦涩。晏氏一族自开国起便忠于皇族,他忌惮晏靖安的势力,担心他会谋逆才一直想要找机会彻底拔除晏家,再加上,皇室子嗣凋零,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便连女儿也只有两个,万一他……又怎么忍心让这些孤苦的孩子面对晏靖安这样的人物。可方才晏靖安和他敞开心扉,开诚布公地谈过,晏氏一直忠于李氏,从未改变,难道真的是他小人之心,疑心太重?若真是如此,那江山有晏氏做靠盾那再牢固不过,他又何必要除掉晏氏,自剪一双虎翼?可内心多年猜忌又怎么会轻易放下。梁帝一时犹豫不定。“丫头。”老大夫忽然冲晏枝招了招手。晏枝疑惑地走了过去,问道:“先生,怎么了?”“你受伤了,伸出胳膊来。”“啊?”晏枝一时没反应过来,顺从地将胳膊递了过去,那老先生用剪子剪开晏枝大臂的衣裳,露出一线伤口。晏枝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在和方鼎的争执间受了点伤,伤口不大,但伤及皮rou,渗出鲜血,她不由佩服老大夫的心细如发。“常年在战场,早就熟悉了血腥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