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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母妃年前才去,这几年,我得多陪陪父皇。”慕千山一顿,看了眼他麻服已退,却尚戴孝,道:“娘娘她——节哀。”“老先生的仙丹不错,比之前几个装神弄鬼的好多了。”顾朝歌道,“母妃的病也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一年前就该——虽说仙丹只撑了一年,但起码这一年,母妃无痛无病,过得挺舒心。还教我骑马练箭,夸我聪慧呢。”“这一年,父皇脾气也好了许多,只是现在比之前更——”“殿下!不好了!”二人说话间,突然有个宫人不顾阻拦扑到眼前,重重跪下叩首,“出事了!求殿下快去!”顾朝歌:“怎么了?一边走一边说。”他看一眼慕千山道:“剑多谢了,你先离宫。”慕千山点头,顾朝歌同宫人道:“带路。”宫人匆匆道:“今儿刚送来的那批官瓷,只出了一个,其儿都碎了。陛下大怒,叫把烧瓷的抓来,说要凌迟。”“不止烧瓷的,说上上下下,但凡碰过的,听说的,都要,都要——”他忍不住哭了:“求殿下了,求殿下了——”一座座朱墙远去,折过九曲回廊。眼前视线豁然开朗,地下密密跪了一群人。“一个个,你们是想气死朕!”边上传来太子的劝说:“父皇,使不得啊父皇!那工奴罪不可恕,罪该万死,但如此杀生,有违天理人和——”“父皇!”顾朝歌扑上前,一把搂住皇帝的腰,撒娇道:“大老远的,儿子一眼就看到您了,可把儿子高兴坏了。”他扭头,惊异道:“这一个个跪着的,是怎么了?”顾朝歌松开皇帝,看了眼地上人,随便挑了一个问:“哟,怎么还哭了?”顾朝松眼见他来,连忙道:“二弟,你快劝劝父皇。”“官窑出了问题,确实该罚。但这宫里的老人们,也伺候父皇这么久了,实在是……”“皇兄在说什么?”顾朝歌不解:“什么官窑?”“官窑怎么了?”皇帝冷笑一声:“朝歌,你瞧瞧,瞧瞧他们做的好事!”一人捧着一个瓷碗,抖得浑身都在颤,也难得他还捧着碗,始终未摔。顾朝歌侧头看了两眼,一愣:“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人抖如糠筛:“自、自然是无意的。”皇帝皱眉:“朝歌,此话怎讲?”顾朝歌双手接过瓷碗,程舟凑上前去看,却听子琀冷笑,道一句:“天道还真是——”程舟不解:“什么意思?”子琀:“你还记得你遇见顾途时,一并的那个景家少年么?”难怪,难怪顾清眠认得出菡萏景。难怪,难怪他“有幸”见过菡萏瓷。程舟看到了瓷碗,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瓷碗碗壁光洁平滑,然而碗底埋着道道裂痕,展向四面八方。宛若——“父皇您看,这像不像一朵荷花?必是他特意烧制,献给父皇的。”那工奴反应过来,连声道:“是,是,是奴才特意献上——”顾朝歌笑道:“父皇,母妃可是最爱荷花了。”冰清玉洁,裂纹成荷。子琀:“难怪他要带你。”这是顾清眠新添的一道心魔,夹在他密密麻麻的心结之中。不够老旧,也不够深,引魂丹未必能认出来。但他认定,这是一颗心魔种子。所以带上程舟,顾清眠认出来了,可以自己袒露给他们看。这个人,如他所说,真得向他敞开了心扉。联系他之前所说,那么顾朝歌就是景老爷子口里的“前皇帝”。那么,菡萏瓷起于他手。却也,因他而毁。连带这个朱墙翠叶,鲜活明丽的南顾。一同葬送。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大大们的留言~日常比心~子琀:“本座帮帮小辈,也是应当的。”程舟:“哦,我就不是小辈了?”#双标琀持续在线#——————————————————————再次重申,本文一对一。TAT我只是喜欢给男主写好朋友,你们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我们要相信,同性之间是存在友谊的!(雾)可能也因为这章没发,让大大误会了,怪我。这两个人选得结就能看出来,他们俩追求完全不一样。在我的文里面,追求不一样的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我好像暴露了什么0.0不行不行,不能立fg)改成:在我的文里,追求不一样的人是很难在一起的~第31章第四章天无端开始下雨,一滴、两滴、淅淅沥沥。水珠点于朱墙,点于绿荷,点于莲花,翻滚、颤栗,携着斑斓色彩,汇于地下。终成瓢泼之势。顾朝歌背对着他们,四围的人影抽条,模糊,摆动,似画于纸上一条条墨线,被谁攒进手里,扭成一团污浊。顾朝歌迈步,向前走去。大雨滂沱,带着血似的土腥气。飞虫乱窜,砸在树上,落下残骸。乌云罩顶,雨滴叶落间,隐隐金戈之声。程舟晕头转向:“什么情况?”子琀没有回答,他皱着眉,盯紧顾朝歌背影。那孩子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在慢慢拔高。他负手而行,发丝齐整。一身锦衣,满袖荷花。竟滴水未沾,自在走了一路。终于,他走到一扇门前,停住。他没有回头,只是道:“前辈。”子琀瞥程舟一眼:“过来。”程舟只觉这氛围诡谲,晴雨不定,却说不出什么,连忙跟上。那一厢,顾朝歌未等他二人,而是伸手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暴雨关在门外,阳光映入眼帘。顾朝歌捧着盏茶:“父皇,来尝尝。”“这是儿子自己泡的花茶。”他闻了闻,沉醉道,“甘凉芬芳,好茶、好茶。”皇帝本绷着脸,此刻一听,忍不住笑了:“就你会吹牛皮。朕还没喝,就先夸上了?”顾朝歌嘻嘻笑道:“那是,儿子什么不会,只会吹牛。”“不对不对。”顾朝歌又笑:“儿子还会泡茶,您喝喝,这茶解渴清热。热气清了,火气也散了。”皇帝接过茶,看了眼跪着的顾朝松:“朕就说,你这小娇贵,还会给朕泡茶?”“哼,替你兄长求情的?”顾朝松直挺挺跪着,一言不发。他此刻眉头紧皱,唇抿作一线。顾朝歌凑过去捏皇帝的肩:“好父皇,皇兄这不是急着替您分忧嘛。”皇帝冷笑一声。“父皇——”顾朝松重重叩首,“连年大旱,西北寸米不收,已是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