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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帝赏识。兰台郡主出身高贵,容姿绝美,才情惊艳,魏王对她倾心已久,冯皇后多次旁敲侧击,怎奈溧阳长公主就是不松口。“娘……”兰台郡主听见长公主说这个,羞得满面飞霞,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溧阳长公主得到女儿的暗示,再接再厉:“不过珠儿也是奇怪,娇娇弱弱的一个闺阁姑娘,不爱文人雅士,反爱赳赳武夫,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子怎么想的。”溧阳长公主的话已经说的这般明显了,贺成渊还是不接,其实原来肃安帝也提过几次,想要将兰台许配给贺成渊,贺成渊都未置可否。此时闻言也只是淡淡地道:“兰台年岁尚小,不急,姑父和姑母可以细细挑选,总会寻到合意的。”兰台郡主急得要哭,伸出手去,偷偷扯母亲的袖子,差点把长公主的袖子扯掉了。溧阳长公主心中叹气,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抽了回来,温和地道:“太子,你也到了适婚嫁的年纪了,冯皇后有自己的两个儿子,未必能替你考虑周全,你若有什么想法,不妨和姑母说,姑母心里是疼你的,你应当知道。你不中意兰台也就算了,勉强不来,其他家的姑娘去好好看看,早点成亲,抱个大胖小子,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贺成渊终于停住步子,看了长公主一眼,他的神情还是冷漠的,但眼睛里露出一点难得的温情:“是,姑母所言,我记下了。”他朝溧阳长公主拱了拱手,大步离去了,身后传来兰台郡主嘤嘤哭泣的声音。琉瓦朱台,宫阙巍峨,贺成渊独自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无人敢近。他从宫门出来,抬头望了望,天空湛蓝如同水洗,秋天的时节,风吹过来,干净而清爽。他想起了远方的那个姑娘,想起她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梨涡。是了,他该早点成亲,抱个大胖小子,多好。一念及此,他的心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靖海侯府位于文光街的西头,在一溜的高官府邸中也只是寻常。张熹看了又看,看不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但是,太子殿下已经盯着靖海侯府的大门足足有半个时辰了。张熹最近学乖了,连问都不敢问,东宫的马车停在靖海侯府五十米开外,太子坐在车上,张熹站在车后,毕恭毕敬地一起等着。快到晌午的时候,从街那头骨碌碌地来了一辆陈旧的青篷马车,停在了靖海侯府门前,从马车上跳下了一个中年男子,也是不起眼的样子。太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看样子想从藏身的?马车上跳出去,但他的身形略微动了动,硬生生地忍下来了。那男子从车上扶下了一个小姑娘,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惜离得有点远,听不太真切。天气晴朗,秋天的日光灿烂而浓烈,那姑娘从车下下来,以为左右无人,伸了个懒懒的腰,十分放肆,阳光落在她身上,她的腰肢纤细,弯着一道美妙的弧线。太子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车窗,木头窗格发出了“咯咯吱吱”的声响,马上就在他的手下碎裂了。张熹吓了一哆嗦。而那一头,方战和方楚楚都没有注意到另一辆马车,方战正忙着教训女儿:“端庄一点,靖海侯府可是高门世家,不比我们那乡下地儿,你这样子要是旁人看见的,要落人家口舌的。”方楚楚软软地抱怨:“这一个多月连着赶路,不是骑马就是坐车,我的腰都快断了,这长安怎么这么远啊。”方战抬头看了看侯府的匾牌,露出了感慨的神情:“是啊,很远,我终于又回来了。”侯府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中年贵妇领着一干丫鬟小厮迎了出来,还没迈出门槛,眼睛已经湿润了,颤声叫道:“大弟,是你吗?”那是方战的长姐。方战欲待开口,发现喉咙已经哽咽,他上前几步,和长姐执手,相看泪眼,竟是无语。半晌,还是方氏先回过神来,破涕为笑:“今日重逢,是大好日子,哭什么,唉,十年不见,你老了,jiejie也老了,都矫情起来了,这可要不得。”方战低头擦了擦眼睛,唤女儿过来:“楚楚,快过来见过你大姑。”方楚楚乖巧地过来,还没下拜,已经被方氏一把拉住了。方氏刚刚才说不要哭,这会儿眼泪又滚了下来:“哎呦,我的儿,这么多年没见,还记得大姑吗,可怜见的,你爹怎么养你的,这么瘦瘦小小,小时候胖嘟嘟的一个娃娃,多喜庆哪,十年不见,脸上的rou都没了,这不成,回头大姑一定再给你养回来。”不,多谢大姑,她其实很不需要的。方楚楚眨巴着眼睛,在方氏身上蹭了蹭:“大姑,我一直都想着您呢,您看看,楚楚长大了,是不是很漂亮?”方氏流着泪,在方楚楚额头上戳了一下:“长大了,这性子还是没变,臭屁得很。”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又道:“我也糊涂了,在这大门口说什么话,来,我们赶紧进去。”丫鬟和小厮一窝蜂上来,向方战和方楚楚行礼后,拥着他们向里面走。路上,方氏和方战并排走着,压低了声音,对方战道:“这几年家中的情形,我都已经写信和你说过了,如今你心里也该有个数,我接到你们的消息,今天一早就过来等着了,你放心,无论如何,jiejie和姐夫会为你撑腰,你是方家的长子,这府里谁也不能轻看你。”前任老侯爷原配曹氏,生了一女一儿,长女方氏,长子方战。可惜曹氏生下方战不久就过世了,老侯爷又娶了继室裴氏,裴氏生了次子方凭,就是如今的靖海侯。裴氏老夫人对着先头原配留下的两个儿女向来不冷不热,连带着方凭对长姐长兄亦不甚亲近。方氏早已经出嫁多年,其夫婿现任大理寺卿,位高权重,她心气高傲,自父亲过世后,已经久不曾与娘家来往,这回得到弟弟回京的消息,特地赶了回来。方战苦笑着摇头:“说起来,我如今的路是我自己走的,母亲和二弟并没有负我,我也犯不着和他们争什么,只是既回来了,好歹要来拜祭一下父亲,其他再多的,也不说了。”方氏闻言,唯有默然。及至进了门厅,靖海候方凭已经候在那里了,过来规规矩矩地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