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漉的印子,方楚楚盯着箱子底板看了又看,却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她心中怅然若失。一直到了下一次下雪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大早上的他就上门来了。方楚楚才从床上起来一会儿,还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也不让他进去,打了个呵欠:“你来做什么呢,大冷天,在家躲着被窝多好。”贺成渊披着一袭玄黑鹤氅,站在白色的雪地里,微笑道:“下雪了,快点出来,我带你去看雪。”他说得那么自然,好像就是邻家的少年,唤青梅竹马的姑娘出门去遛弯似的。方楚楚嘴巴努了努:“喏,前后左右,都是雪,你随便看、慢慢看。”贺成渊耐心地哄她:“我知道有一处园子,里面的梅花开了,红的、白的、粉的都有,踏雪寻梅,岂不妙哉,听说你最近跟着林崇正在学作诗,来,去看看,说不定诗性大发,还能得一两佳句。”别提作诗,一提这个方楚楚就翻脸,她二话不说,马上就要关门。可是贺成渊把门抵住了,他的力气大,单手支在门上,牢牢地按住,任凭方楚楚使了吃奶的劲,那门也纹丝不动。“去吧,一起去,你不去我就不走,或者,我去叫林崇正额外给你布置十篇课业。”他一本正经地威胁她。方楚楚怒视贺成渊。好说歹说,说了半天,贺成渊终于把方楚楚拉出了门。两个人骑马而行,雪渐渐地停了,马蹄踏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半响后,到了城郊的一处园子。那园子看过去已经荒废很久了,墙外留着青苔干枯的痕迹,门扉剥落了朱漆,半掩着。下了马,贺成渊推开了园门,吱呀一声,残雪簌簌落下,暗香迎面而来。门外萧索,门内却是一番人间仙境。梅花连云雪连天,一眼望不到尽头,香雪满枝,未知是雪染了香气、或是梅花开成了雪。一瓣瓣、一枝枝、一树树,一花一世界,此间有万千世界重叠。“漂亮,真漂亮。”方楚楚拍了拍手,由衷地赞道,“我觉得这比长公主家的枫叶和安城侯家的菊花更要好看一些。”她扑了过去,抱着一棵梅花树使劲地摇晃了一下,树上的雪连着花瓣一起落下来,撒在她的头上,她吃吃地笑了起来。贺成渊微笑着:“你别这样淘气,雪掉到身上,会冷的。”他脱下了自己的鹤氅,过去罩到了方楚楚身上:“穿上。”那鹤氅上带着他的味道和温度,在冬天里,仿佛有盛夏草木的气息。方楚楚有点脸红,扭过头不去看他,别扭地向旁边走了两步。贺成渊的身材比方楚楚高多了,那鹤氅也格外宽大,方楚楚又心虚,抬脚没两步,就踩到了下摆,“吧唧”一下,扎扎实实地摔到了雪地里。34.帝京词9要不要摸一下,不收钱……脸朝下,鼻子着地,每回都是这样。方楚楚“嘤”的一声,差点要哭。偏偏有人还要笑。贺成渊一边笑一边扶她起来:“你为什么这么笨,动不动就摔跤?”方楚楚起身后,扑过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每回都是你害的,你还说!”隔着厚厚的衣裳,她的拳头打得砰砰响,打得贺成渊五脏六腑都要酥了,恨不得躺平了,让她把全身都捶一遍。方楚楚打累了,最后给了他胸口一拳,恨恨地道:“我的马鞭呢,下回要用马鞭打你,皮糙rou厚的,打得我手疼。”这个主意很好,贺成渊认真地思索着,让她用小马鞭敲一敲,最好轻一点,打在胸口处最好,或者背上也不错,打起来痒痒的。他的神色还很严肃,但眼神却有点不对劲,方楚楚怀疑地瞪着他:“你在想什么呢?十分不怀好意的模样,可疑。”贺成渊笑了笑,并不接话。他的眼睛从方楚楚的身上转到地上,指了指脚下,笑道:“你的印子。”雪地里一个人形,那是刚才方楚楚摔出来的痕迹,那形态真是十分逼真,好像鼻子尖尖都印出来了。真是丢脸丢大了,方楚楚脸又红了,怒道:“你又讨打吗?”贺成渊却转了个身,往那地上仰面一倒,“噗通”一声,雪点飞溅。方楚楚吓了一跳:“你做什么?”贺成渊躺在那里,嘴角带着笑:“你的印子,我的印子,现在叠在一起了,你看看,我还压在你上面。”方楚楚气得脸都烧起来了,她从地上抓起雪团子,一把一把地砸到贺成渊脸上、身上:“我叫你胡说!”贺成渊就躺在那里任她砸,只用手掌挡住了眼睛,从指缝中偷偷地看她。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粉嘟嘟的。他就那样看着,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雪地里很冷,他的身体却很热。他忽然又翻身站了起来。正好方楚楚一个雪团砸在他的鼻子上,雪团里混着一片花瓣,雪散开了,花瓣沾在鼻尖。方楚楚又乐了,指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贺成渊抹了一把脸,不动声色:“好像雪掉到衣服里去了。”方楚楚不笑了,赶紧道:“哎呦,快抖抖,不然要着凉的。”贺成渊随意扯了两下衣领,端着一脸肃容:“掉进去了,抖不出来,冰冷冷的,有点难受。”方楚楚傻傻地问道:“那怎么办才好?”贺成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始脱衣服。方楚楚目瞪口呆,情不自禁退后了两步:“你、你干什么?”“脱下来抖抖。”贺成渊神情淡定从容,甚至有点严肃。方楚楚却一眼看穿了他,她恼羞成怒:“你又来,每回都找借口这样做,好生无耻。”太子殿下向来雷厉风行,就这会儿说话的工夫,已经把上衣都脱光了,他还要反问:“你害羞什么,不是早就看光了吗?”方楚楚大怒:“什么早就看光了,我哪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