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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山林多凶险,还是谨慎为好。”其实按照惯例,这一片的山头都已经由兵部的人马仔细查探过了,应当无虞。冯皇后这么一听,还是命人唤来了今日负责守卫之责的金吾卫统领陈尹,交代了几句。陈尹得令,又调拨了一队士兵跟上魏王,冯皇后这才放心了。方楚楚在那边好奇地问道:“魏王去哪里了?我们赶紧跟过去。”赵允宁耳朵长,在旁边听见了,大笑道:“方姑娘,你就饶了魏王吧,他去北麓的山林里打大老虎去了,这满场的小兔子小鹿都留给你了,你不用再和他抢。”方楚楚方才听了贺成渊说的,平日和这个魏王和不融洽,她自然同仇敌忾起来,这会儿欺负人上瘾了,还不肯放过。她戳了戳贺成渊的胳膊:“马夫,跟上、跟上。”贺成渊此时却微微一笑:“不去了,今天你够出风头了,歇息一下,养点力气,等下还有大场面等着呢。”他将马上的猎物一股脑儿都扔给赵允宁:“送你了。”“哎呦。”赵允宁手忙脚乱地接着,“这也太多了,我拿不动。”贺成渊拨转马头,向场外另一个方向驰去,对方楚楚轻声道:“我们不和他们玩了,那边有一片野桃花,这时节应该开得正好,我带你过去看看。”——————————桃花开在山崖上,一大片浓粉斜斜地伸出,树干苍劲,花瓣娇艳,掩住了嶙峋的山石。山崖很高,方楚楚是爬不动的,前头自然是贺成渊背着她攀上来的。这里四下无人,只有鸟鸣啾啾,方寸净土,似乎离尘世更远了一些。此时,贺成渊躺在树下,手枕在脑后,眼睛微闭,似乎在小寐。山崖上的风轻轻地吹过来,花瓣落下,沾在他的脸上。他没有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这样看过去,他的睫毛很长、也很密,丝丝分明,他的鼻子很高、也很挺,形如雕刻。方楚楚拔了一根长长的草,伸过去,把他脸上的花瓣拨拉走了。他还是没反应。方楚楚坏心眼地拿着草尖,在他鼻子上蹭了两下。贺成渊伸手把那根草抽走了,而后睁开眼睛,遗憾地道:“我等了这么久,留足了时间让你偷偷亲我一下,结果你就拿根草来戳我?”方楚楚用手指头在贺成渊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不要做梦了。”贺成渊翻身坐起,一脸严肃地问道:“什么时候能亲?”方楚楚亦是一脸严肃:“我大姑说了,这种事情只有成亲以后才能做,叫我务必端庄一些,断断不可轻浮,免得被你看低了去。”贺成渊心里把方氏痛骂了一顿,脸上的神情更加冷峻了:“钦天监定的婚期在年底,那这之前的日子你叫我怎么过?”方楚楚也板着脸:“谁管你,总之不行!”贺成渊微微地仰起脸,他望着方楚楚,目光忽然变得非常柔软:“那摸一下可以吗?楚楚,嗯?”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摸摸我的脸……”又有桃花的花瓣落下,从眼前飘过,有一片粉红旖旎。方楚楚咬着嘴唇,吃吃地笑了起来,看他怪可怜的,她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饱满润泽,富有弹性的肌理,手感不错。贺成渊不太满意:“不够,再摸一下。”方楚楚偷眼看看左右,这山崖上确实是无人能够上来,只有一只山雀好奇地飞了过来,停在地上朝这边张望。“嘘嘘,不许看。”方楚楚冲着山雀小声地叫道。那只山雀没见过人,胆子也大,反而蹦蹦哒哒地跳了过来,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用小黑豆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方楚楚立即一本正经起来,端着矜持的表情对贺成渊道:“你看看,多不好意思,连小鸟都在嘲笑我们,光天化日,此举非正人君子所能为,殿下请自重。”贺成渊也不出声,只看了那山雀一眼,目光如淬寒冰。山雀吓得啾啾大叫,扑棱着翅膀,撞撞跌跌地飞走了。贺成渊满意了,他扯了扯方楚楚的袖子,从鼻子里发出一点“哼”的声音。这个人,好像又在撒娇,可真不要脸。方楚楚靠过去,慢慢地伸出手,温柔抚摸他的脸。就仿佛是刚才的桃花落下,拂过脸颊。贺成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方楚楚,喃喃地道:“再往下一点儿……嗯,往左边……对……”那个位置,是他的嘴唇。方楚楚大着胆子,用手指描画着他的唇形,不太厚也不太薄,那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刚毅的线条。她轻轻地摸着,他的呼吸喷在她的手指上,潮湿而炙热,她的脑袋都有点迷糊了,一点一点地凑过去,嗯,他的脸蛋很好看,他的嘴唇也很好看,不然,试一试……倏然,方楚楚停住了:“咦,下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你听听。”就差一点点了,贺成渊恨得咬牙,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声音都没有,你听错了。”可惜,太子殿下的话音刚落,那动静就大了起来,刀剑交鸣的声音、呼喝喧哗的声音、还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远远地从风中传了过来。这绝不是打猎能发出的声音。方楚楚一骨碌爬了起来,紧张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快去看看,好像很不得了。”这帮杀才,来得真不是时候,贺成渊在心里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慢慢起身,他的腰如同利剑一般挺直了,眼底露出了一点冰冷的笑意:“几只山上的老鼠而已,掀不了大风浪,别急。”——————————47.帝京词22太子的猎物其实是魏王远处喊杀声震天,不断有流矢飞来。陈尹领着金吾卫在前方血战,形成了一条防线,抵挡着叛军,但对方人马悍勇凶横,显见是久经沙场之师,领阵之人更是武艺高强、出手狠辣,而长安这十几年来已经平静惯了,金吾卫的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不免在气势上就弱了一头,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武将们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