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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地叫了起来:“是援军!援军来了,是王将军!”当先一人,正是贺成渊麾下的大将王宗和。贺成渊的人马向来雷厉风行,王宗和更是有名的冷面将军,一张黑脸,从来六亲不认,他一声断喝,骑兵们长戈向前,刀剑出鞘,直杀了过来,行动间果断狠辣,那凌厉的攻势,连金吾卫的士兵都被波及到了。金吾卫士兵们急忙抽身后退,把这片战场腾出来让给这支铁骑兵团。林堂在厮杀中自然发现了这番变故,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林阳对林堂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林堂此番前来,本意是想为林阳报仇,刺杀肃安帝。几个月前,恰逢原来的兵部尚书张钧令调任豫州太守,他与张钧令打上了交道,得到了皇家春猎历年的部署筹划,尤其是兵部的巡山路线,凭着这个,他带领手下人马躲过了官兵的搜索,蛰伏在长骊山深处,就待肃安帝到来。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谁料竟连出变故,先是太子贺成渊居然在此出现,而后又是朝廷精锐骑兵来援。林堂心念急转,已知今日之事不谐,他也是个果断的人,当下大吼了一声,两个同伴立即全力顶上,林堂虚晃一招,脱出了战圈。那边的手下听到林堂的吼叫,马上从阵后推了一个人出来,林堂抢了上去,将那人捏在手里,斧头架了上去,转而对贺成渊大声喝道:“兀那狗贼太子,速放我等兄弟离去,否则我砍了你弟弟的头。”被林堂捏在手里的正是魏王贺成弘,他带人去北麓行猎,恰逢林堂,所带的卫兵皆被叛军所杀,林堂见他自称魏王,身份不同,特意留了他一条命,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贺成弘被林堂掐着脖子,话都说不出来,脸色发青,用手使劲抓挠着,又惊又惧,口中“赫赫”作声,用乞求的眼光看向贺成渊。周围的骑兵们挥舞着长戈,兵刃撞击在一起,鲜血飞溅,不断地有人倒下,哀嚎着死去,马蹄踏过地上的血rou之躯,混合成一种沉闷而瘆人的声音。一片混乱。贺成渊的眼睛望了过来,那是一双兽性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仿佛是山林中蛰伏的猛虎,盯住了它的猎物。林堂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他中计了,他被张钧令利用了,林堂一念及此,背后不禁出了一袭冷汗。贺成渊露出了一个微笑,冰冷而残酷。他不再留情,手臂倏然扬起,剑光快成了一道残影。对战的两个叛军将领只发出了短促的闷哼声,咽喉已被切断,双双倒下。贺成渊的剑势不停,犹如风火,夹带着锐利的啸声,向林堂奔袭而去。周遭的空气都沉了下来。林堂情知不妙,疾速后退。贺成渊来得太快太猛,他来不及思索,凭着本能紧紧地抓着贺成弘,企图用这个人质来抵挡贺成渊的霹雳一击。贺成渊的剑已经到了身前。贺成弘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里映出剑的锋刃。“魏王,这是我给你的回礼。”在这一片剑与血光的影子中,贺成弘清晰地听见了他长兄的声音,冰冷的,一如往日。长剑从贺成弘的胸膛贯穿而入。林堂一惊之下,急急撤手,双斧一错,迎上剑锋。贺成渊的神情倨傲而冷漠,他望着林堂的目光和望着一个死人没什么分别。他的剑穿透过贺成弘的尸体,带着滚热的血,劈开了斧头,再直直地贯入林堂的身体。雷霆之势,无从抵挡。那柄剑将贺成弘和林堂串到了一起,余势不歇,连带着飞出数丈,“夺”的一声,钉到了地上,只留下一小截剑柄,露在贺成弘的胸前。骑兵战士在厮杀中围了过来,彪悍的战马无情地踩踏过去,那两具尸体转眼就淹没在马蹄之下了。贺成渊立在战场中央,身形稳固如山岳。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春猎,没有猎物可以从他的剑下逃脱,魏王当然不会例外。王宗和在贺成渊的身边下马,恭敬地双手捧上了贺成渊的银枪,有人将贺成渊的战马牵了过来。贺成渊接过枪,上了马,枪尖一抖,指向前方,面无表情地道:“一个都不要留。”骑兵们轰然应诺,声音震动山谷。——————————48.东风引1腰还是一样细,别的地方胖了……皇宫内廷,玄武殿中点着迦南沉香,但这种幽深而清冷的香气已经不能平复肃安帝心情,他高坐在龙椅上,脸色一片铁青。王宗和跪在下首,正在禀告:“臣奉太子之命,日常在京城周边巡防,今日恰恰经过长骊山下,见有飞鸟惊起、走兽逃窜,其声势之大,又不似往年春猎,故而心存疑惑,命斥候上山打探了一番,得知有叛军作乱,急急率部前来,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这一番话,听过去滴水不漏,肃安帝也没什么表示,淡淡颔首而已,然后威严地发问:“那些乱贼可曾擒获?须得严加拷问。”王宗和垂首:“贼人悉数伏诛,未获活口,无从追究。”肃安帝的脸的更黑了。右丞相见状,急忙禀奏道:“这伙贼人乃是豫州林阳乱党,臣已命人前往豫州,若有同谋相关,一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肃安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王胜之拿下,交由刑部处置,严加审讯,他私下有何勾当,竟令歹人在皇家猎场如入无人之境,何其荒诞!”右丞相不敢作声,喏喏而已。肃安帝的目光转向另一边,贺成渊立在那里,冷峻而孤傲。肃安帝冷冷地望着贺成渊,贺成渊也不言语,父子两个相对沉默着。迦南香的烟絮袅袅地盘绕在雕梁画栋之间,门扉掩阖,香气慢慢堆积,渐至浓郁,腻得有些发闷。良久,肃安帝拍了拍手,沉声道:“抬上来。”侍卫将一样裹着白布的长条状事物抬了上来,放在殿下。“宋德。”肃安帝叫了一声,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宋太监听到吩咐,过去将那白布揭开了。白布下面的事物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