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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后悔莫及。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已经有了男友。」淡淡一句话,将男人长篇累牍的热情心声,悉数切断。耳畔嗡嗡作响,彷佛被雷劈中一样,华剑凛浑身一震,愕然松开怀中人,「男友?」「就是刚才那个男人,郭晖阳,我和他住在一起很久了。你这样万一被他看到,会令我很困扰。」苏珣淡淡道。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和混乱,他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你撒谎!」华剑凛吼道,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你撒谎,你一定在骗我的,对不对?你无法原谅当年我抛下你和别人结婚,所以故意编造这种谎言来骗我,是不是?说啊,老师……」苏珣静静看着激动的男人,不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华剑凛缓缓松开双手……「我男朋友对我很好。他在我最失意的时候,来到我身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要不是有他陪着,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我和他过得非常平静,感情也很稳定,就像一家人。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苏珣缓缓道。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华剑凛用手撑在圆桌上,深呼吸好几下,只觉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满口都是苦不堪言的滋味。好苦啊。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吗?过去伤他太深太重,在留下纸条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自私冷酷地割掉了内心最重要的部分,又怎能奢望被原谅?像苏珣这么温柔的人,就像隐藏于深谷中的美丽湖泊,总有一天会被别人像挖宝一样挖到。他曾经弃之为蔽屣的东西,现在已是别人的珍宝,他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要求重新再来?伸出颤抖的手,华剑凛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仰脖将它一饮而尽,让冰寒入骨的水,帮助自己冷静下来。房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对你真的很好?」终于,华剑凛嘶声打破沉默,手仍撑在桌面,没有回头。「很好。」苏珣露出淡淡笑容。「你幸福吗?」「很幸福。」苏珣的声音,宛若叹息。「那就好……那就好……」华剑凛点点头,因过度压抑,声音嘶哑得可怕,紧握着玻璃杯的指尖已然泛白。所爱的人,就在身边咫尺之距。明明只要跨前一步,就可以将他拥入怀中,然而他却无法挪动脚步,因为这个人,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三年前,当他为野心和现实屈服时,可曾想到,有一天,他将再也无法碰触这个人?他曾经属于他,曾经温顺地守在他身边,任他予取予求,却也正因为太轻易得到,所以年轻如他,从不知珍惜,等到了现在,再幡然悔悟,早已为时过晚。强烈的痛悔,像千万把钢针,狠狠戳入他的心脏,他却连一声痛都喊不出,因为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门口传来谈笑声,华剑凛直起身体,收拾好自己的仪态,不一会儿,郭晖阳便牵着晓晓,推门而入。「苏珣,好点了吗?」郭晖阳的眼中充满关切,看来是位温柔的情人。苏珣和他在一起,应该能得到细心呵护吧。「好多了。」苏珣微微一笑,坐在他和晓晓中间,「晓晓,你想喝点什么?」「可乐!」晓晓喊道。「好,不过不能喝太多,只喝一小杯。」郭晖阳笑道,给他倒了一杯。完全是一家人和乐融融的画面,华剑凛内心抽痛,趁没人注意,悄悄退了下去。这顿饭吃了大半个小时,等结帐时,才发现早已结清,是华剑凛请的客。郭晖阳连说不好意思,但华剑凛非常坚持,一定要请,他也只能不了了之。上车时,卢老板和华剑凛都在门口相送。苏珣坐到助手席,系好安全带,车子一动,缓缓驶开……后视镜中,男人的影子越来越小,松一口气的同时,觉得心脏就像被人用手一点点撕开,然后,再一点点捻碎……所有心痛的碎片,都消失在透明的风中。现在的他,几乎感觉不到心跳的痕迹。「你的学生长得很帅啊。」知道郭晖阳指的是华剑凛,苏珣挤出一丝浅笑,「是啊,他在高中就很受欢迎。」「刚才和卢老板聊起他,原来他曾经是五洲集团的乘龙快婿,难怪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以前经常在财经杂志上出现。」「曾经?」苏珣注意到,郭晖阳用的是过去式。「嗯。他们结婚时,一掷千金,引起轰动话题。可惜没多久,婚姻就触礁了。卢老板说他刚签了离婚协议,正式分手。说起来倒令人同情,听说是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不过我很佩服他一分钱没要。要不然,他能分到的财产少说也在千万之上,又何必在这个小小餐厅辛苦打拚?」「离婚了……」原来如此。所以才来找他,只是,一切都已过去,他和他,都不可能再回头。左腕戴着手表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昔日割腕留下的丑陋伤痕,可以被表带遮盖,却无法从心里抹去。「他没跟你讲?」「没有,我们只浅聊了几句。」「他的样子怪怪的,尤其看你的时候……」郭晖阳突然道,他心思细腻,果然注意到了华剑凛的失态。「是吗?大概是刚离婚,心情不好吧。」苏珣小心回答,他知道对方妒火极盛,一点不对,就能惹得他醋意大发。「可能是。」郭晖阳微微一笑,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专注开车。大概觉得「东海渔港」服务不错,价钱公道、菜肴新鲜可口,每周的特色菜更是一道风景,郭晖阳不时带苏珣前来光顾。这对华剑凛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想拥抱,却伸不出手;想交谈,又辞不达意。眼睁睁看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但无法阻止,还要热情奉上笑脸,将他们视为上宾。几次看到郭晖阳对他温柔呵护的样子,心里妒火中烧,恨不得拿刀劈了那家伙,然而,他又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难道他要将它破坏?许是这几年的经历,给了他不少磨练,现在的华剑凛,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冲动莽撞,而是学会了忍耐。知道有时候,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他既然爱他,就不能再伤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只有远远看着他,无声替他祝福吧。就这样,在无声的凝视中,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