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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偶尔习武,身体尚可。”虽然此话并无它意,听在江怀柔耳中却是讽刺了,擦着汗道:“朕身体不太好。”“小女知道。”“啊?你竟然知道?”“嗯,听父亲说起过。”皇宫里从来都藏不住什么秘密,更何况他有几次大病都几近死掉,不被人知倒是稀罕了。江怀柔道:“是么,那你还听过些朕的什么事?“吴雪嫣想了想,道:“朝中之事女儿家不太清楚,不过关于您的喜好,多少都知晓些。”江怀柔起了兴趣,“哦,那说来听听?”“您擅绘画,尤其是兰花,喜种花、茶道、研香、收集纸扇,口味清淡却嗜酸甜……。”“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她终于抬起头,高高扬起眉梢,“三皇子,您当真不记得我了么?”江怀柔愣住,将她乌眉秀目看了又看,确是想不起记忆中有过此类清俊脱俗之女子。她眼睛闪了闪,半蹲下来拍拍肩膀,“殿下,请。”那声音那模样,分明是……啊?!“你是?!”江怀柔睁大眼睛。“奴才见过三皇子。”她低头伏首行个标准太监宫礼。她竟然是他?江怀柔愣了一愣,迷雾瞬间散去,恍然道:“难怪我那时欺你总被太傅责骂,原来你竟然是……吴丞相爱女!”“这其实是先皇的意思,他老人家曾在府上见过小女,两首小诗看的入眼便让太师傅收臣做女弟子。后来入宫伴陛下读书,也是为掩人耳目才故作书僮打扮,还请皇上勿怪。”江怀柔大笑,“敢情你们都知道,就把我一人蒙在鼓里。前些日子我还向母后抱怨她看错眼,明明是一只畏惧的鹌鹑,哪里有什么落落大方的官女!”吴雪嫣也毫不生气,笑眯眯道:“本打算待您认出后再如实相告,却哪知……。”江怀柔拍她肩膀,“别那么小气,我哪里会想到当年的小书僮转眼成了娇娇女?更何况,你如今相貌大变,比小时好看多了,哪个还能认得出?”这话倒是说的实话,她小时长的色极为干瘦,巴掌大的脸上只有一双大眼睛,就像未见过光的黄豆芽,让人看了便想欺负。所以常被江怀柔指使着去做这个干那个,爬低上高都一定要踩着她肩膀才肯,还经常在茅厕里蹲着让她前来侍候擦屁股……这些事,件件都够让江怀柔颜面丢尽。只好自欺欺人的想,那时年纪尚小,对方怕也不大记得,这才化去一场尴尬。经此叙旧,吴雪嫣也不再如初见时畏手畏脚,两人话语便多起来,一扫先前的相处羞涩处境。55、谁布棋局...香脂河被誉为月华母亲河,温顺、美丽且极富地域风情,几千年如一日的安详流淌着,甚至汛期也鲜少泛滥伤及无辜。七巧节放花灯是月华的风俗,凡年满十六的未婚男女都可以提着亲手扎的花灯,在岸边寻找到喜欢的对象交换。倘若对方同意,两人便算是情投意合,寻来主媒人,便可结成一桩姻。亦可寻找墨宝先生题上祝福诗句,行至上游将河灯顺水漂下,寓言一生平安被河神眷顾庇护。灵不灵验谁都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倒是有趣极了,江怀柔直着一个牡丹灯笼问:“这个要多少钱,能卖一个给我么?”女子脸一红,将手中花灯分一个给他,“我这里有许多,送公子一个吧。”江怀柔得寸进尺,“能再给我一个么?”女子静默片刻,复又递一个粉色荷花灯给他。吴雪嫣小声道:“公子啊……那是别人送这位姑娘的。”江怀柔冲她眨眨眼睛表示明了,再分一个给她,“喏,别说我对你不够意思。”“谢谢公子。”吴雪嫣喜滋滋的接过来,贴在半透明的花瓣上细看,“真漂亮。”两人提了花灯走了会儿,吴雪嫣指着一处道:“公子,那桥上好多人,高处看风景应该更漂亮,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江怀柔欣然前往,两人拼着命挤到桥上,刚一站定,却忽然听人群传来嗡嗡的吵杂声响。“不好,着火了!”“快让开快让开!”“桥要断了,大家快逃啊!”……两人顿时被横冲直闯的人群挤散,江怀柔试图去抓她,却只摸了个空,眼睁睁看粉衫女子消失在汹涌的人潮中。急的满头大汗去寻找随行侍卫,却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哪里辨认的出来?一人手忙脚忙逃生的时候啪的打上他脸,江怀柔低咒一声,余光瞥到对岸粉红身影一闪,刚欲抬脚,却听咔嚓一声,整个人都向河面跌去,桥竟断了!砰!扑通!扑通!江怀柔跟着跌入水中。醒来置身一个陌生的地方,江怀柔对着华丽的账顶发了会儿呆,才捏着脖子从床上坐起来。窗外一片漆黑,料是夜已经深了,青衣小童趴在床上守着烛台打瞌睡。江怀柔轻轻掀开棉被,正待下床,听到一个优雅的男音道:“醒了?”他蓦然打了个冷战,“辉容……你怎么在宫里?不对!这里是王府……我怎么在这里?”小童擦擦口水,看清来人后急忙退出去,稍后飞快端过来一碗姜汤。白辉容从门口走进来,食指有节奏的轻扣桌面,“喝了。”江怀柔乖乖捧起来喝掉。“苦不苦?”“苦,啊……不苦,一点都不苦。”白辉容又不知从哪里捏出一颗棋子大小的药丸塞到他嘴里,冷冷道:“含着。”江怀柔立刻闭上嘴巴,雪莲的清甜在舌间缓缓扩散。先给个糖,再打一巴掌,再给个糖……这是白辉容对他惯用的伎俩。怔了会儿,江怀柔才突然想起一事,急道:“雪嫣呢?你有没有看到她?”“那是谁?”白辉容转着杯子,睫毛纹丝不动的半垂着。虽然他从不参与政事,江怀柔却不信他不知道,嗫嚅道:“吴丞相的女儿,吴雪嫣。”“哦?”他淡淡道:“不认识。”“和我一起逛灯会的那个粉衣女子,她是未来的……皇后。”江怀柔突然感觉莫名紧张,声音也显的低沉郑重。白辉容始终看着他不回应,江怀柔却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压迫和不满,慌张抱了靴子试图往门口挪,“夜深了,朕就不打扰毓王爷休息了。”“您打算去哪?”一只胳膊拦住江怀柔去路,手指离他的腹部只有两寸远。江怀柔像被火烧了似的弹了回来,结结巴巴道:“我去丞相……逛花灯,哦不,我回宫,对,朕回宫。”白辉容身形不动,漫不经心道:“皇上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