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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康豁然回过身来,胸前的绣着的五爪金龙狰狞诡异。他向着她们大步走过来,想要开口,却是喉头抖动,双目爆红。在静和的印象中,大哥永远都是从容而沉稳的。谋略中偷天换日,行动时成竹在胸。不论是逼宫还是政变,再大的风浪都不曾让他有过任何波动。他呼风唤雨,只手遮天,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绝望、困顿,如同一只濒死的猛兽,想要嚎叫,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许久,他终于说道:“静和……”“大哥。”她扶住他的手臂。他低下头,深深吸一口气,复又猛然抬起,“静和,你来的好。你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她?”静和蹙眉:“到底怎么回事?”赵继走上前,再也顾不上行礼,急急说道:“公主殿下切莫悲伤,此事甚是蹊跷。丞相的车架在回程途中突然跌落山崖,眼下棺木虽然回到豫章,可是尸身面容毁坏严重,实在是无法辨认。臣等以为,这其中恐怕并不简单。只是,相爷的身份……我们不便开棺验尸。因此请了公主和夫人前来确认。”杜月双目一亮,说道:“不是依然,一定不是她。”赵继声音暗沉:“相爷的女子身份,除了我们四人,再无人知晓。如果真的有人掉包,棺木中必然是具男尸。”他低身,说道:“棺木就在偏殿,还请夫人一验。”杜月双唇发抖,喃喃道:“不用看。不是她,肯定不是她。你们想想,她是莫依然啊,莫依然怎么会死?不可能的。”众人沉默。赵康双目幽深难测,只是看着静和。此时,静和反而镇定下来,说道:“我去。”“静和!”杜月声音嘶哑,死死握着她的手臂,“别,别去。肯定不是她。”静和看着杜月,轻轻拍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咱们都知道那不是依然,可是别人不知道啊。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然后告诉他们。咱们得把依然找回来。”杜月的手松了松。静和转身,说道:“棺木何在?”赵继低头,道:“公主请随我来。”大殿正中摆着的青铜大鼎,冉冉青烟升起,消散在帷幔深处。大殿内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呼吸。有极细的脚步声传来。赵康猛然抬起头,盯着大殿正门。正红色的宫装仿佛滴着血,静和公主跨步走入大殿。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她。静和面色苍白,倚着大门站定了。她的目光越过一脸焦虑的赵继,扫过微微发抖的杜月,最终落在阴影中的赵康身上。她看着他,双唇,说道:“是女尸。”杜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男子撕心裂肺的低吼自含元殿中传出,回荡在皇宫上空。远处,一群乌鸦惊惧,鸣叫飞离。☆、第四十七章大红色的锦缎被下来,凌乱堆在地上。新制的红灯笼未及点亮就被罩上白布,在夜色中散发着阴冷的光。曾经鲜艳的牡丹被连根拔起,丢在一旁。整个相府死一般的沉寂,间或传来一声悲泣。长街上,一个人影缓缓走来。他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走到相府大门前,在那一片惨白的光里,重重跪下。大门开了一条缝。门房老吴走出来,看着跪地之人吃了一惊:“韩将军?!”“将军快起来吧,”老吴急急说道。韩擭双手撑着地,低头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这……”老吴一犹豫,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大门。过了一会儿,相府大门轰然开启。大门前,静和公主钗环尽除,一身白衣,淡淡看着他,问道:“将军有何贵干?”韩擭猛然抬起头,往前膝行几步,重重叩首:“罪人韩擭,来向夫人请罪!”静和蹙眉:“你何罪之有?”韩擭缓缓抬起头,沉声说道:“韩擭身为相爷的侍卫统领,却没能保护相爷周全,是为渎职;我与莫先生相识于草莽之中,十年来风雨同舟,情同手足。她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我,我却有负于她,是为不义;相爷国之栋梁,朝廷肱骨之臣,今日陨落,我难辞其咎,是为不忠。韩擭不忠不义之人,向夫人请罪!”一席话说完,他已是声泪俱下。他的痛苦与自责她全都明白,她心中的痛,甚至比他更甚。她望着他,忽然有些羡慕。他心中悲愤,还能哭出来。可是,她却连哭都哭不出,再痛,也只能往心里埋。她的眼泪,早在木子清离开时就流尽了。如今依然一走,茫茫天地,就只剩萧索和透彻心肺的冰凉。她淡淡说道:“韩将军言重了。快起来吧。”韩擭低头哭道:“公主,就让韩擭赎罪吧。”“你有罪,也不该向我赎。”她淡淡说道,“你走吧。”说完,她淡淡转身,消失在大门之后。老吴上前一步,说道:“韩将军请回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们相爷他……”老吴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还是请回吧。”相府的大门缓缓关闭。韩擭抬起头,沧桑的脸上纵横着泪痕。是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有罪,不该来这儿赎。天亮时,皇宫传来圣旨:“莫公依然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德才兼具,文武备修,容仪恭美,刚强直理。为相五年,安民立政,辟土服远,尅定祸乱。特追封镇国公,赐谥文正武昭,礼同亲王。丞相莫依然妻,长公主静和,坤仪毓秀,月室垂精。治行有声,亦宜荣宠。是宜赐封一品镇国夫人,金笺甫贲,紫诰遥临。敕命,钦此。”传旨的内侍声音尖锐,一字一句刺入耳膜。静和一身纯白丧服,并一众家人府院跪在庭中。内侍宣读完毕,上前说道:“请镇国夫人节哀。”她接过圣旨,轻轻展开,目光定定看着那明黄缎子上的朱批。“文正武昭”,四字谥号,竟比皇室亲王还要更加尊贵。大哥的心她明白,他的悔恨,他的愧疚,他的不舍,他的爱,都只能用这最崇高也最无用的虚名来弥补了。可是,莫依然的一生,又岂是这四个字足以概括的?那样一个奇女子,又怎么会在乎世人的评价?静和仿佛又看到了莫依然。她还是穿着那身扎眼的正红色一品官服,歪戴着乌纱,笑嘻嘻地对她说道:“静和,你看,我是镇国公了,牌匾上写的是镇国公府。以后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静和默默闭上眼睛。一行迟来的泪水,终于滑过她的面颊。镇国公停灵十日,百官入府吊唁。杜月自那日皇宫回来后就一病不起,这个平素泼辣果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