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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西子站起身来,杜月一个手势,喜儿便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大门。门刚一关上,杜月就急急说道:“西子,找到她了吗?”木西子一笑:“找到了。”“她人呢?”杜月问。“月儿。”角落里一个声音。杜月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依然摘下兜帽,看着她,说道,“我回来了。”杜月看着她,眼泪瞬间流下来。她上前一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木西子站在一边擦着眼泪,莫依然的眼眶也湿了,轻轻拍着杜月的后背:“你还好吗?”“好。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杜月看着她,说道,“我的消息你都收到了?”“收到了。你做得很好。”莫依然替她擦眼泪,“对了,静和呢?”杜月略一沉吟,和木西子对视一眼,说道:“她,不在豫章。”莫依然蹙眉:“她去哪儿了?”杜月说道:“她跟随大军北上了。”“什么?”杜月叹了口气,说道:“她说要替木子清上战场。你也知道,那丫头倔强起来谁都拦不住。还好是跟着王爷,应该不会有问题。”莫依然蹙眉,点了点头。“还好,你总算回来了。我这就让人通知王爷,他等你等得太苦了。”杜月说。“不,还不是时候。”莫依然说道,“我回来的消息不能让王爷知道,大敌当前,不能乱了他的心。你速去请赵继过来,我有事安排。”杜月见她的神情,知道此时不能多问,急忙吩咐小厮带着镇国公府的名帖去请赵继。……赵继在府内处理公文直至深夜,接到镇国公府的名帖,心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即刻备了轿子往升平坊去。门房老吴早在大门前候着,赵继下了轿,一路往里走去,问道:“出什么事了?”老吴说道:“老奴也不清楚。木西子将军回来了,还带了一位女客。”女客?赵继心里一震,跨步走入内堂。书房内点着灯,一本摊开扣在桌上。莫依然坐在上首,喝着杜月亲手沏的明前龙井,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夫人,赵大人来了。”“请进来吧。”杜月说道。赵继走入房中,一眼看到桌前正坐的莫依然。他虽然早就从杜月那儿看出了蛛丝马迹,可是眼下她真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低挡不住震惊,以致于不能言语。莫依然站起身,淡淡一笑,道:“赵兄,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听到这句话,赵继方才断定眼前的人就是莫依然。“你,去哪儿了?”怔立半天,他方才问出这么一句。“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再慢慢说给你听,”莫依然道,“现在,先办正事。”“什么事?”赵继问。“朔国已和望国达成同盟,此次北部战争实是一场阴谋,虞国面临两线作战,情况危急。”莫依然说道。赵继大惊:“当真?”莫依然点点头,问道:“眼下丞相大印可是在你手里?”“是,”赵继说,“我即刻去府中取来,交还相爷。”莫依然说道:“不必了。目前我还不能出面,一切事情还是要你来办。你即刻拟三道谕令,连夜发下去。”赵继面露难色,低身说道:“相爷,您离去之后,朝堂发生了些变化。眼下一封相印已经不足以掌控朝政大权,一切圣旨均须由中书省拟定,门下省审核,才能通过。一应手续完成,最短也要一天的时间……”莫依然蹙眉,缓缓转回座上,道:“不行,虞国禁不起这么拖。”赵继略一沉吟,道:“相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说。”莫依然道。“三省六部官员多是您的亲旧。只要您肯出面,重整朝堂,一切都不是问题。”“不行,”莫依然说道,“丞相已死,人人皆知。我若是再出现必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消息若传入敌国,对我们也不利。”赵继叹了口气,道:“那,就只有我和沈学士一起,和三省拼一拼了。”莫依然道:“我们先把圣旨拟好。剩下的,自会有办法。”圣旨共三道。第一道圣旨,致大虞望国商部:急令所有在望国的虞国商人及其家眷回撤。所有损失,朝廷承担;第二道圣旨,致虞江沿岸十郡三十六县:封锁府库,摧毁船只,关闭渔港;征调所有地方武装进京,拱卫皇城。第三道圣旨,致天下绿林豪侠:朝廷发布英雄帖,诚昭游侠义士共同御敌,可投奔军队,可自建武装。战后朝廷将发布英雄榜,论功行赏。莫依然负手立在窗前,缓缓说道:“损敌以利己。兵者,亟以伤敌为上。这一次,破釜沉舟,举国皆兵。”赵继写下最后一个字,望着满纸金戈铁马,静静点了点头。第二日天光未亮,百官早朝。朝房内众臣静坐,或喝茶,或议事。沈学士正闭目养神,赵继走到他身边,说道:“先生,借一步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朝房,沿着回廊往内殿走去。沈学士穿着朱红朝服,帽上乌纱微颤,道:“赵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这早朝就快开始了,咱别给耽误了啊。”赵继说道:“先生莫急,就快到了。”石阶一层接着一层直通苍穹,最高处朱门碧瓦,乌木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含元殿。“赵大人,咱们来此作甚啊?”沈学士问道。赵继微笑,说道:“有位故人在等。”他抬手,说道:“先生,我扶您。”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下尘土飞扬。丞相的棺木曾在这座大殿中停放,此后含元殿就被摄政王封了起来。薄纱帷幔还是和那日一样,在风中静静飞舞着。帷幔后,缓缓走出一人。她一身月白敞胸窄袖裙,外罩着青色披风,对他缓缓施了一礼:“先生,别来无恙。”沈学士睁大了眼睛,身体因为震惊而有些。赵继扶着他,说道:“先生,是相爷。”“相、相爷?”沈学士上前一步,老泪浑浊,俯身拜道,“相爷!”“快请起。”莫依然上前扶住他,叹道,“你们要是人人见了我都这个反应,我可真受不了了。”沈学士站起身,道:“真是相爷?还真是!您没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先生,”莫依然说道,“有件事,要请您帮忙。”沈学士上下看着她,说道:“不碍得,你的女子身份在朝内已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莫依然只觉得一道天雷从头上劈下来。尽人皆知?愣了半天,方才说道:“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