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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心中所想,那桌客人的颈项爬上了黑金斑纹,沿着脉络生长,转瞬又消失的干干净净。那人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亦不知道已有一条致命的死线在他身上定下了此生的命数。扶艳轻勾起嘴角,终于说:“师父,大概知道枯草味是什么了。”盗生蛹,苟生于黑暗里的一种虫,鬼蜮地界最为常见,寄居死灵恶气浓重的地方,获取死灵死气和活人生气维持生命,夏热翻涌而出,冬至则地下眠,化而为蛹,故名盗生蛹。“盗生蛹我见过一两次,且只有一两只,听人说过,盗生蛹以死气宿命,吸生气作恶,被盗生蛹寄宿的犯人,半刻便脸发黑,继而唇色乌紫,几日后,面容全黑,身体枯骨,日渐消瘦。”周怜南发出疑问:“盗生蛹?”按照扶艳的描述,他小时候恍惚在山居后院的某个山洞里见过扑腾着黑金翅膀的蛾子,那时年纪小,还想过捉来玩,不过没得逞,也幸好未得逞。南宫尽前两天被掌门爹发在藏书阁思过,恰好有缘于此描述相符的蛾子,他只瞥了一眼,看到了一行字:食腐气生,昼伏夜出。昼伏夜出的玩意怎么白天出来了?他问。扶艳道:“盗生蛹喜暗处,且人间绝无,它会在白天出现,那是因为有人在cao控它们。”周清让顿悟:“你的意思是今日四下发生的接连腐尸一事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不是黑骨怪。”“不是。”萧念稚展开了墨扇,陷入了沉思。“啊啊!!……”一声惊叫起,楼阁上客惊觉而起。只见先前飞入盗生蛹的那桌客人惊叫着指着被盗生蛹缠上的男子语无伦次说道:“你你,你的脸……”男子还无察觉,听闻抚上自己的脸,只觉脸上的rou变柔软了些,并无异样,而对面之人递给他一面铜镜,一切了然。男子半边脸颊已经黑了,嘴唇也黑的看不出原来的红润,脖颈上还能隐约瞧见浅浅的茎状。茶舍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惋惜暗叹。“又来了,又来了,魔鬼又来了。”“怕是这次无论是谁都躲不过去了吧,这诅咒谁也逃不过去啊,没有预兆,何处能生?!”扶艳淡然:“这次的这只盗生蛹应该是落单了,活不下去饥不择食,暂选活人之气吊一口灵。”南宫尽惊然:“你怎会知道?”扶艳不赏他多余的眼光,也懒得回答,眼睛直勾勾看着中招了的男子。南宫尽气塞,一阻竟想了起来,这家伙本来就是鬼蜮魔路的人,同气连枝,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周清让没有想那么多,既然之前的方向有误,现在转回来还不算晚,他没将此事上升到计较扶艳的身份,而是更为迫切地想要知道是谁在背后cao控,他的目的是什么。周怜南忽然道:“是清灵蛊术。”清灵蛊术是一种较为古老的巫术,此术第一代实施者是南北朝某小国的一个宦官,宦官生前助纣为虐,陷害忠良,为虎作伥,残害了不少贫苦百姓,因迷信古茶国前世后生因果论,担心死后进万层地狱下受苦,寻古茶国巫师为他设计的一道巫术,收集他人身上的恶气铸成一道恶灵墙,护死后灵魂周全。这招以毒攻毒,聚众恶压制自身积恶,以达到灵魂不死不灭的目的。“清灵蛊术历百年不断升华,现已成为捷径灵力上乘的歪魔邪道。”萧念稚合上墨扇:“意思是月下州有人利用此巫术修自己的灵力修为?”周清让:“怕是不假。”怪不得猖獗的黑骨怪近日销声匿迹,原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黑骨怪作乱,而是走灵道修士入了邪途。外面被盗生蛹寄宿的男子捂着脸跑出了茶舍,周围吵吵闹闹的人生鼎沸之后,继而高声散去,剩下的皆是默然。众人心知肚明,不管怎样,是哭是笑,那个人的下场就是静待死亡,不得挣扎,不得挽救。寻不得真相,探不得真假,悄然离去,亦天行有常而已。扶艳深呼一口气,灵力探不得深浅,也不知气归属所踪。“师父,这只只是落单的,背后的灵息探测不到。”南宫尽则问:“你都探测不到,是不是就没法继续下去了?”萧念稚:“那倒未必,cao控者停息了几日,可能听闻风声就此收手,亦可能在策划更大的阴谋,既然我们找出了百姓活体腐烂的原因,就可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他问扶艳可有方法揪出方才那男子体内的盗生蛹,扶艳回答:“盗生蛹生于死灵,只有尸体腐烂之后他才会从那人身体里出来。”“但有办法吊命。”萧念稚信心满满,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他的三四成灵力足以吊住一个凡人的性命,灵丹难求,死马当活马医,未尝不可一试。周清让似乎能猜到萧念稚在想什么,两人暗传心思。“萧前辈的意思是引蛇出洞?”萧念稚:“沉安知我也。”“有人中了盗生蛹的毒,即使不是计划的部分,众人街巷相传,必人人得知,幕后的那个人想必也会听见风动,若此时中毒的人未按照规定的时间死亡,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扶艳轻声说:“他会着急。”萧念稚赞许他的回答:“不错,越是着急他就会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他毕竟是依靠盗生蛹的清灵蛊术提升灵阶,若是牵引的线出问题了,蛊术便会直接影响他的修为,你说,他能不放出cao控之术控制下的盗生蛹?”南宫尽也明白了,“所以接下来……”“守株待兔。”半天不憋一句话的周怜南开了金口,无缝接道。南宫尽没吭声,也无过激的心理动态。仿佛解决了心头的大事一般,萧念稚墨扇一折,笑意充盈,轻松说道:“行吧,各位各自回去等消息吧,剩下的我来办,一有消息我通知你们。”周清让,周怜南躬身行礼,“有劳萧前辈了。”萧念稚扬了扬下巴,迈着轻狂地步伐走出了茶舍,扶艳在后面付了茶钱,追了上去。南宫尽看着萧念稚走远,折身返回了客栈,他是在懒得动了,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呆在南宫府,出来瞎凑什么热闹,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陪同绞怪,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他想。扶艳出了茶舍,正好旁边有卖伞的小摊,他抬眼看师父烈阳下的影子拖得老长,周边尽是蒸笼似的热气,便觉热火烧身,随手买了一把油纸伞撑开,加紧跟上萧念稚的步伐。忽觉头上一道阴影,萧念稚偏头看见扶艳到胸口的身高费劲地举着伞把给自己撑伞,头上热出了汗,闷闷地不吭声。萧念稚大发慈悲,亲自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