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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嗦地回答:“没有……还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说来惭愧,大学四年别人都在花前月下,他社团活动也没少参加,却要么是在和一群男生勾肩搭背,要么是在图书馆啃书写论文,至今恋爱经验仍然全部来自身边人的故事。学生也没意料到这个结局,猛然噎住了。门被敲了敲,打破了尴尬的安静,吴乐甫露出个头,“小林,在忙吗?”凌彦示意学生可以离开了,吴乐甫说:“你的衣服到了,若是没有事,就回去试试合不合身吧。”凌彦也开开心心站起身跟他回去。他还蛮好奇做出来的衣服的。虽说他麻布衣裳也穿过,绫罗绸缎也穿过,但是他的信条一向是,对生活要保持期待。事实证明,这份期待是值得的:送来的三套西装分别是黑色、深蓝和酒红,剪裁合身,布料精良,还有一件冬季厚外套,摸着就软乎乎暖烘烘的。“一场一场的雨,过一阵子入秋就能穿了。”看着凌彦一脸兴奋,吴乐甫不由露出了宠溺的笑,轻轻拍拍他的肩,“换上试试?”凌彦拿起黑色的西装,回到屋子里换上。房间里没有穿衣镜,走出们时他心情略有忐忑,“怎么样?”“今天跟我回家吧。”吴乐甫勾起嘴角。这句话略有些歧义,凌彦却反应过来,并未深究。“登门拜访……不用准备什么礼物吗?”他还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礼仪。“不用什么,我准备好了。”吴乐甫说,指了指不知何时放到桌上的红酒和卷轴。“我父亲欣赏古典文化,母亲却崇尚西学。”吴乐甫介绍道,“但是父亲一向敬爱母亲,所以才把我送出国留学。”“嗯……”坐在黄包车里,凌彦的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吴乐甫本人就是中西结合产物。他的穿着,房间布置,生活习惯都是西式的,他本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但凌彦总觉得,他骨子里还有更深的一面——譬如他熟练地用毛笔写字,譬如他对本国历史,尤其是法律史的了解。“你不必紧张,我父亲也是想向你了解情况的。”吴乐甫见他神思不属,又出声安抚,云淡风轻地介绍,“他是本地的立法委员会委员长,大约是涉及到近来上的争论的。”凌彦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了入狱的刘嘉元。难怪吴乐甫对待他一直是一副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年纪轻轻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惊讶归惊讶,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上个世界还是皇帝呢,小小一个官二代,不算什么。说话间,黄包车停在一座宅院门口。吴乐甫还是先跳下车,提起东西,等他下车。凌彦主动上前扣门,敲了三下,门开了。“小吴先生,您终于回来了!”一个打扮干净整洁的妇人一开门,笑容满面,看向凌彦也是热情洋溢,“这位就是林先生了?”“正是。贸然登门,失礼了。”这个佣人,应该是佣人吧,的打扮,举止,无不显示出这个家庭的良好家教。无疑,吴乐甫是跟家里打好招呼的,这是在称不上“贸然”。“快请进,先生和夫人正在屋里等着你们呢!”吴乐甫冲她道了谢,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带凌彦进门。入门后是个院子,花草栽了不少。快要入秋,池塘里的只余几片残荷。凌彦看见那荷叶,不免想起秋爽斋,想起秋越,看向吴乐甫的背影也是怔怔的。很快进入正堂,他也回过神。这宅子看上去有些年岁,屋里的大红木八仙桌,红木椅子、八宝阁,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然而点缀其间的自鸣钟、电话机、八音盒和镜子等物,又处处透露着主人对西洋玩意的偏爱。“父亲,母亲,我带林洛回家了。”吴乐甫开口道。八仙桌,上手正坐着一对夫妻,穿着改良旗袍的女子小心搅拌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长袍马褂的男子面前放着一杯茶,投来审视的目光。凌彦上前一步,鞠躬,“伯父伯母好,我是林洛,乐甫在第四国立大学的同事与朋友。”吴乐甫把红酒和画都拿上桌,“这是小林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小林,快请坐。来家里一趟还带礼物,真是客气。”吴母笑容满面,客气地称赞了一番礼物后,扬声呼唤:“陈妈,把东西拿下去,给客人准备茶水。”她突然一顿,又问凌彦:“小林喝咖啡吗?”“在外偶尔会喝。”凌彦含蓄地回答。然而他一双眼睛却巴巴地盯着吴母杯里的咖啡。他都多久没看到咖啡了!为了凹人设,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每只能喝茶,真是欲哭无泪。“那就咖啡好了。”吴母嫣然一笑,在凌彦眼中无异于天使。他与吴母寒暄时,吴父始终没有移开视线。等他们絮叨完了,吴父终于开口了:“马上就吃饭了,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自己还不是在喝茶?”吴母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吴父噎了一下,对凌彦说:“林洛,上的那篇就是你写的?”“正是。”凌彦恭敬地回答。他终于能大大方方看向吴父。这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版的吴乐甫:除了眼睛周围多了几条皱纹,脸颊和鬓发也染上岁月的霜雪。“你文章中提到的……”“都要吃饭了说这些干嘛。”吴母嗔怪道,“先吃饭再说,陈妈,上饭!”吴父欲言又止,一脸无奈。吴乐甫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顿饭十分丰盛,鸡鸭鱼rou,虾仁河鲜,应有尽有。吴母不时劝他夹菜,言语间似是对他很有好感。吴父的几次试探也被他挡了回去。吃过饭,吴父沉声道:“请林先生到鄙人书房坐坐,交谈一二。”凌彦早知道对方找自己是为何,也毫不心虚地应了一声,就站起来随他走去。他没想到,吴乐甫也大大方方跟了过来。“你那篇文章满纸大逆不道,我还没跟你算账,跑来挨骂吗?”吴父看到吴乐甫,张嘴就骂。然而大有色厉内荏之意,吴乐甫毫不怕他。“父亲既然是叫小林来一解心中疑惑的,为何儿子不能一道呢?”吴父没多说什么,示意他们坐下。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式书房,书桌上还铺着宣纸,摆着笔墨纸砚,凌彦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我问你,那些学生尚且年轻,血气方刚,若是读了你那些言论,受刺激,行邪yin之事,该如何是好?”吴父劈头盖脸,丢来一句质问。“天道人伦,天理纲常,什么是邪yin之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