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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但跪的太久了,下肢早就僵硬了,这一动不但没能起来,反倒一阵钻心的痛。但容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继续慢慢的动着自己的腿,过了好半天以后,她才勉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起来,胳膊便被一个人扶住了。是琉夏。她没说话,只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扶着容虞。容虞知道在她跪在这的时候,琉夏过来好几次。长时间不说话,突然一下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她训斥道:“哭什么。”琉夏的眼泪流的很凶,啪嗒啪嗒的掉在她的袖子上,她没有直接回答容虞的话,只是抽抽搭搭的道:“……姑娘,前院的月季开的很好看,我偷偷摘了几朵,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第二章为他弹一辈子琵琶她们那个小破院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被流夏收拾的很整洁,自从七年前那场变故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唾弃,背离她,只有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安安分分的在她身边待了七年。琉夏把容虞扶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容虞手边,哭着道:“姑娘,我已经让人去烧水了,一会就好。”容虞端起茶杯抿了口,干涩的嘴唇终于湿润了些,她听着面前琉夏小声抑制的抽噎声,没有出声安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待到一盏茶喝完,容虞重新看向了这个从十一岁起就跟着她的姑娘。相貌倒也算清秀,衣裳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眼睛红彤彤的,双手不像普通姑娘那样细嫩,反倒很是粗糙,一看就是粗活做多了的样子。“别哭了,我没事。”琉夏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容虞,倘若没有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如今在她面前的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被踩到泥里的九姑娘呢,她应该被所有人喜欢才对。她亲眼看着姑娘一日比一日沉默,情绪一日比一日内敛,她总是琢磨不透姑娘在想什么,甚至偶尔还会有些怕她。但到底是伺候了七年的人,哪能没有一点感情呢?琉夏抽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姑…姑娘,她们总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就算是坐着不动,容虞的膝盖依旧隐隐发痛,她皱眉看着眼前的琉夏,情绪说不出的烦躁。“没事,你不必难过,我会处理好的。”会把自己处理好,也会把他们处理好。容虞说的认真,琉夏却不知这其中深意,只当是她的随口安慰罢了。郡王府是吃人的恶魔,在这样一个外表极尽繁华的王府里,根本难以窥到一丝一毫的良善。地位决定命运,姑娘是命苦的人。…………跪了将三个多时辰,容虞不止是膝盖,就连小腿都呈着一片不正常的青紫色,沐浴完换了套干燥的衣服,琉夏便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小瓶药膏。容虞半躺着靠在床头,旁边是被撑开了的木窗,没有下雨,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琉夏蹲在床边,正细致的给她抹着药。“琉夏。”琉夏一顿,问道:“姑娘有何吩咐?”容虞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看不出什么情绪:“房里的眉黛受潮了,很难闻,你一会再去买一盒,那个口脂颜色不好,你去买个颜色深些的,桌上的木匣子有钱,如果有剩下的钱,你看看你自己需要什么自己买。”琉夏有些诧异,仰起头看向容虞,问到:“姑娘不是向来不用这些吗,怎么突然要买这些?”容虞没出声,琉夏也习惯了容虞这样,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噤了声继续帮容虞涂药。静了半晌,就在琉夏以为姑娘不会理她的时候,才听容虞轻声答道:“因为我明天要去见他。”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琉夏知道,外人说容虞生性浪荡是假,自甘下贱这是假,唯有痴恋奕王府沈映是真。中午的时候出了太阳,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云徊楼是上京城里最大的酒楼,那儿的姑娘最美丽也最干净,饭菜更是上京城一绝,没点身份的人根本就进不去那里。容虞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轻轻的扫了几笔眉黛又上了点口脂,带了个遮脸的围纱,便从郡王府出去了。“你说你何必呢?你那么缠着他也没什么用啊,人家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就是脱光了站他面前,他也不一定多看你一眼啊。”身穿红色纱裙的艳丽女子将门外的容虞拉进屋里,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母亲不在了,我多少也得看着你点,你说你现在弄的都是什么事啊?你这样不止让别人看笑话……”女子的声音轻了些,看了看周边继续道:“那沈映早说了对你无意,人家修养好,也不是被你这么缠的啊。”容虞被女子拉着手,全程低着头,末了才道:“姑姑放心,我有分寸的。”“……你。”云袖是容虞母亲的故友,这些年一直在这云徊楼带着,多少也有点地位。云袖知道这孩子性格执拗,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到时候查起来肯定能查到我身上,说好的啊,你就看看。”“嗯,我知道。”仅仅是为了看他一眼,便如此大费周章,想来能让容虞做出这种事的,世上恐怕也只有沈映了。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在沈映那里,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云徊楼的妙处便在于说它高雅它的确是高雅,说它庸俗也的确是庸俗,全在于来的是什么客人。容虞被带到了一处格外别致的雅间,显然客人还没有过来,她取下面上的围纱,然后被带到了屏风后面。面前是一把琵琶,容虞坐在那,将琵琶抱在了怀里。小时候母亲教她弹过一些,这些年偶尔也弹过几次,算不上精,但倒可以勉强弹出一首曲子来。如果谈不好的话…也没关系,或许沈映会斥责她,这样也算跟她说话了。少时,门被重新打开,脚步声连续有规章,不时有碗筷的碰撞声,有人过来上菜了。没过多久,又有人走进来了,同上次不一样,这次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分明隔的有一段距离,但他刚一进门,容虞似乎就闻到了他身上那种特有清淡又冷冽的松木气息。隔着道屏风,容虞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瞧见那人修长清俊的身影轮廓。抱着琵琶的手微微收紧,容虞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葱白的指尖弹出了第一个音。“下了这么久的雨终于停了,不然还真约不出殿下。”沈映端起茶杯,骨节分明的手白皙甚于手里的白瓷杯,脸庞俊美清隽,微微垂下眸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