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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欢弓着腰退出,余光瞥见了沈映袖子上沾上的点点血迹。他家殿下素来喜净,几乎不允许身上有丝毫污迹,谨欢没有多言,识趣的退下。容虞看着走回来的沈映,问道:“你要走了吗?”沈映垂下目光看她:“你不想让我走吗?”容虞仰头同他对视着,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道:“你走之前,可以抱我一下吗?”………临近傍晚时,容虞回到了郡王府,开门的小厮瞧见是她瞳孔明显紧缩了下,好半天才楞过来。下午的时候有刑部的人过来,称要重新调查容虞所犯的事,但还没真正开始查,这事就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容围的耳朵里,他为此狠狠的训斥了容画。大体意思就是家里的事就要在家里解决,为什么要闹到锦衣卫和刑部去?平白让别人看郡王府的笑话。他甚至直接利用身份特权赶走了刑部过来的人,然后派人去刑部传了话,让人把容虞送回来。容围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他能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容虞是她女儿,而是怕容虞这事闹大了影响郡王府的脸面。大夫人也没有阻止,因为她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一方面是因为她没想到会因此激发锦衣卫和刑部的矛盾,从而让这件事不再局限于宅门间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确受了这个女人的刺激,从而忘了距离容环婚期已经不远了,容虞越被人唾弃,那和容虞一父同姓的容环就会越受影响。容虞还是安然无恙自己走了回来,但经此一遭,原本就没什么名声的容虞,此后更是人人鄙弃了。琉夏一见容虞回来,就哭着不顾身份之别一下子扑到了容虞身上抱住了她,正好撞在了容虞的伤口上。容虞并没有直接推开她,只轻轻的皱了皱眉,说:“松开。”琉夏早就习惯了这样冷淡的容虞,她担心自己的眼泪抹到容虞的衣服上,还是抽抽搭搭的松开了容虞,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姑娘,你…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话刚说完,琉夏就又哽咽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为什么他们会把那样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您的身上,要不是…要不是沈世子……”“别哭了。”容虞进到房里,没管她的满脸泪水,又问道:“今天可有发生什么。”琉夏抽泣了几声,然后一五一十的和容虞说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包括刑部来人以及容围训斥容画的事。容虞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忽然问:“那他现在还在府里?”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容围。琉夏没想到容虞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奴婢也不知,只是今天王爷同大少爷出去了,不知现在回来了没。”容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琉夏问:“姑娘,你要去找王爷吗?”容虞摇了摇头,不再多说,道:“没有,夜深了,你也快去睡吧。”琉夏瘪了下嘴,又问道:“…那姑娘,你吃饭了吗,奴婢去帮你准备……”容虞打断她:“不必。”琉夏失望的哦了一声,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姑娘您要是有事就叫奴婢。”容虞没说话,琉夏红着眼睛默默的退下了。容长兼原本在江北那边做官,官不大,却是一个极容易捞油水的官职,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同郡王府有关系的许多人担的都是这样类似的官职。江北那边今年夏天大旱,朝廷下令拨款赈灾,是经皇帝批红内阁亲自下的命令,容长兼并不在当中担任重要的职位,只是在粮草这一块负责登记,职位清闲。但容长兼却利用身份之便,买通了接粮的地方官,足足克扣了五千两白银。原本赈灾这种事情,对于经手官员来说就是你贪一点我贪一点的事,然后留个大头给当地的灾民买一些劣质的粟米,就算了了。但这次不一样,上面扣的太多,留给下面的就越少,再加上盗贼肆虐,容长兼负责的那块地方居然发生了暴动。发生暴动就势必会镇压,镇压之后就势必会去寻找发生暴动的原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左右已经不是把那五千两补上就可以解决的事了。是容围替容长兼压下了这个事,但为了避嫌,容长兼还是匆匆从江北那边赶了回来。而负责纠察谧州暴动的是江西巡抚马恭,他曾是首辅陆覃安的门生。今晚应该就是马恭回京述职的日子。容虞换了身暗色的衣裳,走出院门,挑了条人少的小路进了后花园,熟练的避过往来的丫鬟仆从,然后走到容长兼的住处停了下来。她一夜未归。而醉酒之后与美人办了一夜事的容长兼,绝不会想到就在昨天晚上让他活过来又死过去的床下,有一个无声无息的女人一直睁着眼睛听着,看着他们。直到清晨,容虞才从容长兼房里出去。第十九章冷白的手与沾血的刀她对郡王府简直熟悉至极,她甚至可以轻易的不引人注意的进出任何人的房间,然后不留下丝毫她进来过的痕迹。这么些年里,她窥到底在暗处见过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距离容环的婚期越来越近,连时常不在府里的容围最近都不怎么出去了。府里众人rou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容环是郡王府的嫡出女儿,皇帝亲封的县主,光是嫁妆,就足足清点准备了半个多月,更遑论其他事宜了。按照惯例,在容环出嫁之前应当请一个相士来府里看看,观测风水,测测吉凶,以保证出嫁那天是名副其实的,吉利又喜庆的一天。相士来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厚重的灰云压在天上,瞧着便让人心情莫名的压抑。来的那个相士姓李,据说是魏宗的徒弟,而魏宗曾侍奉过先帝,先帝对其尤为信任,魏宗本人在京城中也颇有名气。这位李道士地位虽不及魏宗,但风评也不错,不是一般的人请得起的,而这上京城中,有许多高门大户都请他看过。这位李道士身着灰布衫,身材有些干瘦,一双眼睛却十分黑亮,还真有几分那个意思。容虞从后花园出来时,就恰巧碰见了这位被簇拥着的道士,两人隔的远,她望过去时,李道士也看了过来。容虞平静的收回目光,然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后花园。不久之后,那位李道士就连同一群人重新出现在了容虞的门口。容虞早有预料,从方才这个道士看向她的那一刻起。果真,此刻这个李道士就指着她,一脸严肃的同身旁的容长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