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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心事,倒是先怪起我来了?”钟侯爷眼睛一瞪,倒是一副又急又委屈的模样。他说的这话倒是大实话,他膝下这嫡系的三个孩子,他最疼幼女。哪怕锦绣没被皇后认作干女儿之前,他也是如此,主要还是小闺女嘴巴甜性子又好,而且他性子挺光棍的,不像其他人那样眼里只有儿子,反而是愿意和闺女亲近。毕竟他儿子刚生出来没多久,就被老侯爷亲自教养了,生怕再养出他这样的废物性格来,他也懒得担责任,正好把一腔父爱给了闺女。“爹说最疼我,这话我之前敢应,如今可不敢了。再到后面那句处处为我考虑,我更不知真假了。您要是真的为我考虑,怎么会在我回府之前,把娘气病了,至今卧床不起,我回府第二日就将外室带到我面前来?这叫为我考虑吗?我从回来后受的所有不公,还不如爹这一个外室来的打击大!”钟锦绣冷笑一声,语气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字字句句都带着逼问,几乎把钟侯爷堵得哑口无言。钟侯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爹不是要赶着你回府给你添堵。之前就跟你娘说了,想要悄悄把这事儿办了,婉晴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和老夫人有亲戚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给个贵妾就算了。之后进府了,就跟其他妾侍一样,反正都要听你娘的话,其他人也不知道她是外室——”只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很低,显然是没底气。他的话还没说完,钟锦绣已经瞪了过去,脸上嘲讽的意味十足:“爹,这话你自己信吗?她是什么腌臜的东西,也配当贵妾!”“锦绣,住口!”钟侯爷扬高了声音吼了一句。如果田婉晴是腌臜东西,那睡了她的钟侯爷又算什么东西。“她已经是这后院的人了,你骂她,岂不是把这一院子的人都带进去了?”钟侯爷就差说骂田婉晴,等于骂侯夫人了。钟锦绣扬起眉头,已然失去了耐性:“爹,有我在这儿一日,她就休想进这后院。您最好今日就送她回那巷子,否则——”她顿了顿,又道:“您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你威胁我?我是你亲爹!”。“我还是你亲闺女呢,我娘还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呢,你该养外室还是养,也没见你多体恤我们啊!”钟锦绣丝毫不退让,面对虎着一张脸的钟侯爷,她根本没有惧怕之意,相反还挺直了腰背争锋相对起来。“她喜欢当外室就当好了,当初她见你的时候,是不是说不求荣华富贵,但求陪伴您左右?既然如此,就该让她实现自己的诺言,继续在外头陪着你,永远别来污了我的眼。出了这个侯府,你喜欢和谁在一起就和谁,我和娘坚决不多问一句,不过在府里,就得给我娘最基本的体面!”钟侯爷都被她吼得懵了,他是真没想到她这个姑娘家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不嫌害臊。“谁教你的规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的什么难听话?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况且她也没说过那种话!”“我的名声是钟侯府给的,只要侯府不败,我就不会败。”钟锦绣直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严肃地与他对视:“她没说过这种话?看样子是我错怪她了,那她跟您在一起,就是为了侯府的荣华富贵啊。这种见钱眼开无德无才的女人,怎么配当贵妾?您觉得祖父会同意吗?就不怕御史在朝堂上参你一本?我记得太后娘娘的娘家有个远房亲戚就在御史台。”钟锦绣说到这里,忽然勾着唇笑了:“世家大族就是这点好,谁家都有一堆亲戚。”“孽障!反了你了!”钟侯爷气急,当场就抬起手掌要抽她。钟锦绣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想要躲闪,反应过来后又伸长了脖子往前凑:“你打,你打完了我就顶着巴掌印去祖父门口哭。”她虽然语气很冲,可是眼圈却红了,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气的。钟侯爷终究没忍心,这巴掌也没落下来,他背着手转身就要走,显然这里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慢着,把你的东西带走!我和大哥不稀罕,还是您的外室比较需要,成天只会哭哭啼啼,连个字儿都不认识,可不得多学学!”钟锦绣伸脚踢了一下箱子示意,完全把起死人不偿命发挥到极致。“不要就烧了!”钟侯爷比她更来火,正好准备找东西撒气,顿时也抬起一脚飞踢过去。当下那口木箱子就被踢翻在地,里面的字帖散了一地,他也扬长而去。不得不说,父女俩的臭脾气还算是一脉相承,都大的很。当然钟锦绣无比庆幸,自己的智商没遗传自钟侯爷,否则丢了长公主之位的她,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现如今她的处境仍然堪忧,一直得靠利用太后的威风狐假虎威,不然方才钟侯爷也不可能这么快被堵得没话说。她让绿竹出去打探了,很快便送回了消息:“那外室被送出府了,出府前她还拉拉扯扯的,想让侯爷同她一起出去,侯爷没答应。姑娘这脾气没白发,否则侯爷肯定也跟着出府了。”钟锦绣冷笑了一声:“我发脾气能管多久。虽然侯爷最疼我这个闺女,可这情分迟早要磨没的。还是得从长计议。”***已经到未时了,御膳房那边派了好几位宫人来询问,却依然未能开膳。李怀德也暗暗焦急,往常这个时候早就用完膳,准备午休了,可是今日九五之尊完全沉迷在奏折的海洋里,始终未曾传膳。他悄悄打量了好几次,暗暗心惊,也不知道这本奏折究竟写了什么,皇上已经盯着看了一盏茶的功夫了。“皇上,该用午膳了。”最终他还是硬着头皮提醒了一句。沈砚猛然回神,察觉到眼前的奏折都被他的手给焐热了,但是除了朝臣上奏的内容,上面他一个字都未曾批注,甚至连写了什么,他都没有读通顺,顿时就生了几分恼。他抬眼瞥了一下李怀德,目光不善:“你该早些提醒朕。”“奴才知错。”李总管立刻认罪。上辈子食屎,这辈子伺候皇帝。“她如何了?”沈砚将朱笔放到了笔架上,略带疲惫的捏着鼻梁,嗓音沙哑。李怀德:……你不是早上刚问过嘛!这才过去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