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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团建就团建。”副总随口道:“想请假就请假,一年两次团建,巴黎、伦敦、北海道随便去,上班打游戏,下班吃日料聚餐,谁不喜欢?”天和:“嗯,连扫地阿姨都能开一万二的工资,能感觉到大伙儿深爱着公司,可是你们就没人劝他?”“有用么?”副总无奈道:“行业里全在吹捧他,早就昏头了,资本新贵、科技公司的神话……你看墙上,还挂着呢。”墙上是闻天岳与几名重量级官员的合影,副总又说:“国家扶持,怎么都得扶上去,无形资产抵押,银行一批就是六亿,那天支行行长回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天和:“项目进度我重新看过,还有希望么?”副总木然摇摇头:“我看是做不出来了,技术总监拷了一份给你,你再回家做几年试试?服务器秘钥在文件袋里了,就怕你家里电脑跑不动。”天和想了想:“最后一个问题,这么多年里,你就没和我二哥吵过架吗?他做什么决策,你们全由得他?”副总无奈道:“吵得还少吗?我让他别买西班牙,一注全压法国,现在好歹还能有个千来万剩下,再押个比分,说不定整个公司就翻身了!”“你也回去吧。”天和花了很大力气控制自己没说出那个“滚”字:“常联系,拜拜。”副总把酒一口喝完,重重地拥抱了下天和,倒退着走出办公室,潇洒地抬起了手。日暮时分,夕阳从楼层窗外投入,照得公司里鎏金溢彩,落在一个个显示器上,员工们已将自己的手办、键盘、上班打游戏用的鼠标,全收走了。天和走进十九层,安静地看着这一排排座位,小时候,父亲带他去过第一家公司,那家公司在老城区一个菜市场二楼,开发量化交易软件,赚到了第一桶金,换了栋稍稍光鲜些的写字楼,不久后查出脑瘤,半年后就走了。兄长接手公司后,租下了这家紫藤新区科技园的三层办公室,项目研发部依旧照着当年,两兄弟在旧仓库里见过的格局排布。夕阳西下,走在座位之间,天和就像回到了从前一般。闻天岳仿佛还在身边,坐在转椅上,认真地朝他说:“宝宝,老爸留给咱们的东西,都在服务器的硬盘里呢,你看?他一直没有离开。”天和安静地坐在CTO的位置上,直到最后一缕天光消失。G弦之歌如流水般洒了一地,伴随着夜幕降临,整个办公室陷入黑暗里,十九层角落办公室里,一台电脑突然自启动,显示器亮了起来。天和蓦然转头,坐到角落里的办公桌前,显示器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桌上没有名牌,是个弃用的主机,怎么突然自启动了?主板接触不良?天和点了几下鼠标,按F8,没动静,蓝屏报错,天和躬身想长按电源键关机时,蓝屏界面忽然一闪,弹出编码语言界面。“请接入秘钥,备份同时格式化……”天和眉头微拧,找来转接头,将秘钥插上,还没检查外网连接情况,更没想好,要备份到什么地方,显示器上一闪,主机开始飞快地读起数据。天和顿时瞠目结舌,稍稍抬起双手,自己根本没碰键盘的任何地方,这是设定好的?!这是病毒还是AI?天和按住秘钥,正要拔走时,显示器一闪,嗡的一声黑屏,天和躬身按了几下重启,主板报错声,烧了。天和莫名其妙,检查发烫的主机,无论怎么按,电脑都不再开机了。第3章“A股又崩盘啦——”搬家工人把东西搬出电梯时,不小心害金刚鹦鹉在电梯门上夹了一下,鹦鹉受到了惊吓,挥起翅膀,行云流水般连扇那工人四巴掌,疯狂扑腾,声嘶力竭地狂叫起来。“什么什么?A股怎么了?!”工人反倒被吓得更厉害,以为这鹦鹉成精了,前来指点他赶紧清仓逃命,哆嗦着一边掏手机一边就要跪下磕头。天和快步过来,把小金接过去,说:“抱歉,这家伙胆子小。”方姨抱着猫,在公寓里四处看了眼,说:“你爸以前将这房子留给了你大哥,也还好想起来了,喏,地方不大,格局倒是不错。”天和一手抱着鹦鹉,另一手抱着那只智障蓝猫,鹦鹉惊魂犹定,还不住伸翅膀去扇蓝猫,一边扇一边叫,天和放开手,鹦鹉飞到冰箱顶上,再也不下来了。窗玻璃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方姨又说:“菜市场近,楼下也有公交站,地方小,有小的好,房子大了,每天见个面都难。”“嗯。”天和勉强笑笑,卷起袖子,准备打扫卫生,方姨忙道:“你哪里会做家务?我来吧!你去忙你的工作。”“我没有工作了。”天和朝方姨说。“去写你的计算机程序。”方姨又说:“那个能卖钱,你爸爸当年就是这样发家的,你凭什么就做不到?”说着眯起眼,笑道:“去吧。”方姨放了张巴赫的唱片,挽起头发,熟练地戴上袖套,去接水擦窗。“天和?”方姨笑道:“你瞧我找到了什么?”“二十亿现金吗?”天和笑道:“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方姨拿出来一个航空母舰的模型,天和都把它给忘了,惊讶道:“是它!”方姨说:“我记得,这是天衡离开家以前,给你做的吧?我把它擦擦,不能用水洗,否则胶就散了,给你摆在房间里?”这个航母模型模构造相当复杂,塑料制成,是英国的皇家方舟号,光是缩微零部件就有三千多个,甲板上停的六十辆小飞机全是手工组装粘起来的。离家之前,天和的大哥闻天衡亲手做给最疼爱的小弟这件礼物,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它了,天和一时不禁想起了太多的回忆。方姨前去收拾,天和坐在小阳台上,楼下远处是个运动场,阳光灿烂,全是踢球的,居民区里则是一家面摊,五岁的时候,大哥离开家去上班时,带着两个弟弟——十岁的天岳与五岁的天和在楼下吃了这家的面当早餐,依次摸摸兄弟俩的头,说:“大哥走了,好好照顾老爸。”“大哥再见。”天和朝大哥挥手,尚不知这次离别意味着什么。方姨打扫了一会儿卫生,拿着个粘筒过来粘天和袖子上的尘和小绒毛,天和打了两个喷嚏,低头看手机上,理财顾问发来的资产估值列表与拍卖指导价,家里的艺术品委托了两名估值师,开始估价了。“我不想让公司破产。”天和忽然说。方姨躬身,用粘筒在天和肩上滚了几个来回。天和说:“公司一申请破产保护,爸爸留下的东西,就什么都没有了。”方姨没说话,回客厅里去,拿出咖啡与下午茶的蛋糕,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天和说:“可是这钱光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