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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衷的一人端着酒过来了,笑着说,“成少应该不记得我了吧?从前在冶哥组的局上见过几次的,何家鸣。”成则衷还没开口,又一个男人的声音横插进来:“诶?则衷你都到了,那看来我是晚了!”戎冶扭头一看,来的是傅弘。成则衷瞥他一眼,但笑不语。傅弘上来笑哈哈搭着戎冶的背道:“寿星今天帅得没边了!小弟来得晚,一会儿给冶哥你敬个大的赔礼!”戎冶哼笑:“行啊,等着你。”这时工作助理过来在戎冶边上轻声说了句什么,戎冶便与成则衷说过会儿再来找他,又与其他两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开了。何家鸣看傅弘似乎和成则衷挺熟,便打起了小算盘:“傅弘你跟成少熟啊?那正好,几个老朋友都在呢,大家一起叙叙旧,上次见你也得有小半年了吧?”傅弘笑道:“小半年确实有!我是恭敬不如从命啊,就看则衷乐不乐意了。”成则衷微微一笑:“好啊。”本来还有几分忐忑会被无情拒绝的何家鸣一个受宠若惊,心里已经把嘴张成了“O”形。现在成则衷这么好说话?以前那个又冷又傲特能端的成大公子哪儿去了?!说是“一起叙旧”,其实傅弘知道那些人主要还是冲成则衷,于是他一点儿不抢戏、只挂张笑脸作陪,然后默默地、兴致盎然地欣赏各人脸上和眼底的神色,暗地里好笑。其实也难怪,如果不是自己见证了成则衷的转变,大概现在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吧。傅弘看着成则衷的侧脸暗忖——他和从前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人。过去成则衷不笑时冷峻板正、不近人情,如今不笑时一派温雅,却自有不动声色的吸引力;一旦笑起来,更有种近乎蛊惑的焕丽和邪性,一双眼占尽天下风流。成则衷的声线本就磁性,语音语调也教人听着舒服,现在的腔调仍保有从前的特征,但却在微妙的地方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悄然增添一份独特魅力——他悠然开口,便如大提琴被一双绝妙的手温柔奏响,低沉动人,又暗含一分忧郁,尾音微扬,像有着无声但却不绝的余韵,教人不自觉地再回过头品味。成则衷一直精擅于洞察人心,只是曾经他满不在乎,后来却变得乐于以人心为玩物,所以渐渐驾轻就熟地给人“对症下药”,唯独他眼眸里游戏世间的漫不经心有时出卖他,但那一丁点蛛丝马迹,实难看清。有心亲近的人同他讲几句话,轻易便要自灵魂深处沸腾起来,理智灼辣,镇定全烧干。……靳哲抱着玩儿的心态,又仗着自己就住在楼上离得近,慢慢吞吞、优哉游哉地成为了最后一位入场的客人。他没有直接去找戎冶,因为他先看到了成则衷,于是他拿了一杯酒,独自不惹人注意地站在不远处,默默地观察了起来。这一次所见的成则衷,又与上一回不一样了。举手投足、气质谈吐、甚至他的眼神他的笑,都跟上一回所见中规中矩得有些无趣的那个男人不一样。靳哲不高兴了,什么意思啊你成则衷?靳哲的刻意低调没有保持多久,很快他就被发现了。“哎,那是陈子哲吧?子哲,过来聊啊。”靳哲朗然一笑,步伐潇洒地过去,却是抓住了成则衷肘弯径直将他拉过来,只留下一句:“借走他几分钟啊,你们聊。”除了傅弘其余几人看得就差没下巴脱臼,什么情况这是?!一直被拖到窗边,成则衷仍然淡定:“靳少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嘴上称呼“靳少”,语气却像调笑。靳哲皮笑rou不笑,开始兴师问罪:“上次摆那样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小成生你不知是高看我一眼呢,还是无心交我这个朋友?”哪想成则衷低笑几声,身子稍稍倾过去盯着靳哲双眼慢慢道:“这问题我都想问靳少……要说故作温良,你不也是?”靳哲被问得瞪着眼哑口无言:“喂……”他总不能说上回他在试水吧!不过……那时都没发现,成则衷的声音不仅磁性,还可以这么勾人,几乎有种裹挟脉脉深情的错觉,像是种防不胜防的神经毒药,一沾即中。还有这双眼……靳哲望住成则衷的眸子,极有将之看穿看透的欲望,而且越看兴致越高昂。“不过想想靳少还拿假名字糊弄旁人呢,大概我在靳少那儿的评分也不能算太差吧?”可惜成则衷勾唇一笑,说罢便转身走了,根本没给靳哲再说下一句的机会。靳哲看着他背影,舔舔嘴唇笑了。真叫人食指大动。……戎冶一直到了拍卖会开始才真正得空了。宴会厅的大部分明亮光源都熄灭了,焦点就留给台上的卖品和拍卖师。成则衷坐在倒数那排,戎冶留李霄云在第一排替自己举牌子,便悄摸儿地跑到最后一排来找成则衷。这排没什么人,倒方便两人说话。“一会儿有安排没有?”戎冶反手捏着自己的后颈给自己松松颈椎附近的肌rou,一边低声问成则衷。“有啊,”成则衷也轻声回他,在左腿上拍了拍,“我得找点‘灵丹妙药’安抚这条闹脾气的腿。”戎冶愣了一下,然后便反应过来笑了:“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他侧首在成则衷耳畔道:“三个今儿都召来了,房间里等着你,你去挑?”成则衷“哦?”了一声,含笑觑着他:“还真那么大方啊。”戎冶欣欣然扬眉:“我还有骗你的么?”成则衷道:“行啊,那我就过去了。”戎冶将房号报给他,嘴角噙笑道:“Havefun.”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个人过来找到仍坐在最后一排的戎冶,低声告诉他“某某房的成先生请您过去”。戎冶稍感意外,但还是起身不惹人注意地离开了宴会厅。“怎么了,没一个中意的?”戎冶皱眉无奈地笑。刚才给他开门的那名情人已经褪了衣裙只着性感内衣,绝大部分男人在她面前可没成则衷这种定力。——事实上,房间里也只有他跟成则衷两个人尚且衣冠楚楚。“恰恰相反,”成则衷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那两女一男,最终望住戎冶,“三个我都感兴趣,所以……我有个更有趣的提议。”戎冶被成则衷这样一看,不知怎么的就福至心灵,刹那间就生出一个大胆而疯狂的猜测。同时他终于迟钝地发现,三个情人看向他的目光并不是将事情办砸之后的小心翼翼,而分明是隐藏期待的。一切都像是在证实他的猜测。他忍不住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成则衷好整以暇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