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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便又让他躺下再睡一会。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停下来。是宸王在京城外的别苑,享乐、修养的好去处,只可惜君亦并不常来。昭云自然也是没有来过。他一下马车心中就开始打鼓,主人忽然又对他这样耐心,果然还是因为不要他了吗?昭云每走一步都在打颤,君亦伸手扶了他一把,“进去吧?”昭云心里难受得厉害极了,只觉得每走一步都是错的,他十七岁就到了宸王府,从没有忤逆过一回,怎么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早有等候着的小厮引两人进屋。昭云浑浑噩噩地被人带进了院里,他抬眼看着陌生的场景,忽而停住,拉着君亦的袖子说:“主人,我们回王府,好不好?”我会再乖一些,会听话、也不敢随意生病了,不要丢了我好不好……20君亦只以为是昭云久不出门了,因此胆小,他难得把朝中的事推了来躲个清净,对待昭云也便耐心不少。安抚道:“不怕,这里跟王府是一样的。”昭云并不敢拒绝第二次,勉强跟着君亦,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君亦并不是从未宠过他,也曾把他放在眼里、对他多有维护……君亦那时年纪小,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身边的人,就只是模仿着他父皇待她母妃的样子,贵重的礼物买了送给他、得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也送给他,表面风光给到位但到底还是不走心。一开始昭云也是高兴的,他这样的身份总归上不了台面,君亦愿意护着他总归是好的。后来才发现,那实在是对待玩宠的态度,喜欢的时候便捧在手心,不喜欢了也能随时丢弃。因此昭云最能看得出来,君亦对待小美人是用了心的,不再是拿金银堆出来的宠爱,而是无微不至的细心,吃饭穿衣都是小事,但小美人总是能有些不一样的待遇……说不羡慕是假的,君亦这样的人哪怕分出一点点温柔都要溺死人,可一时宠着玩的和要长久留在身边的,总归还是不一样的。昭云无数次告诫自己,那都是命。有时也会想,小美人若是再晚几年出现,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或许他与君亦之间也会有生出些情分?关上房门。昭云依旧有些惴惴不安,彷徨地站在那里,“主人,你今日不走吗?”“走去哪里?”君亦甚至觉得有些荒唐,“这是我的别院,你让我走?”昭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昭云真心地笑了笑,那是一个极浅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被人看见就被它的主人收了起来。昭云垂着眼摇头。君亦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无端有些说不上来的疲倦,太听话了总是无趣的、男人还是不能总关在后宅……他的脑中不知怎么,忽然闪过了初见昭云时的情景,尽管后来他知道那一切不过是一个精妙绝伦的、为他而设的陷阱,可他不得不承认那时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昭云实在好看极了、最能挑起他征服的欲望。君亦忽然问:“你这些年,在王府过得如何?”昭云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即便要答也无处说起,多年的时光哪里是能用一两句话就说清楚的,只好斟酌着答:“主人对昭云很宽厚。”君亦有时觉得可惜,昭云本不该是这个样子、仿佛生来就没有性格一样,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君亦道:“你还病着,早些休息罢。”昭云上前要替他宽衣,被君亦推开了,他道:“你好生养病,我去别处睡。”因病重生出的些许怜惜与愧疚又能如何,他到底还是嫌弃昭云无趣。兼之防备、芥蒂,他与昭云,温情总是片刻而已。21君亦说要走,昭云自然不敢再留。恭恭敬敬地送了他出去。可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入睡,他还病着、心中又经历许多辛酸坎坷、且又是在陌生的地方,勉强睡了也要时常惊醒。他知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其实不必这样紧张。君亦对他即便没有情分,那也是只要他不出什么大错就不会将他赶出王府,可他还是担心,担心君亦会不要他、甚至慢慢将他遗忘。于君亦,或许昭云只是一个玩物。可昭云却不同,已经那么多年,他的生活里都只有一个君亦,早成了刻入骨髓的执念。他并不求什么,只是不想离开,有君亦他才安心。在梦中又见到君亦,是多年前的场景,欢欣喜悦转瞬而逝,再醒来时眼角竟然是有泪的。昭云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可怜。门外有婢女候着,听到动静便进来伺候他洗漱。吃过早饭,又喝了药,他便没有事做了。婢女提醒他:“公子可以去逛逛园子,咱们这里可好看了,只可惜王爷总是不来就闲置着。”昭云问:“王爷在哪里?”婢女答:“王爷一早就出去了。”昭云顿时没了心思,心里又止不住地害怕,君亦还会来接他吗?忐忑、担忧半日,却不想君亦下午便回来了。昭云半躺着,有些惊讶道:“主人?”君亦自己倒了水喝,“你不必起来,就躺着吧,我只来看看你。”昭云答:“多谢主人,我很好。”君亦出去跑了马,心情舒畅,洗过澡又来看昭云。这别院美则美矣也太无聊了些,他只带了昭云过来养病,便只能与昭云凑在一处才能热闹一些。昭云又拿着闲书看,君亦抢过来翻了几页,不解道:“这书有什么看头?”昭云说:“打发时间而已。”君亦不准他看了,“你如今该是静养,看这闲书也费精神,早日养好身体更要紧。”昭云自然听话。君亦只坐了片刻,京中便又有人来信。君亦立即动身回了京城,昭云却被留在了别院。到了傍晚,别院外忽然多了重兵把守,一时间人心惶惶,昭云也不免有些担心,夜里便睡得更加不安稳。这样折磨一阵,名为养病,实际昭云却又轻减了些。直到三日后的夜里,把守别院的将士们才终于撤了。昭云这才放心,勒令自己不准多想、要好好养病。君亦特意嘱咐过他的,他得听话,这样主人才会将他接回王府。只是先前他心中忧惧过盛,倒是顾不上其他,如今忽然放松下来,身体又受情欲折磨,病过一场竟然还有些比先前更甚的意味。22艰难地度过长夜,熬出了一身粘腻的冷汗。第二日下床,走路时脚步都是发虚、打晃的,情潮噬骨,是越来越难熬过了。贴身伺候的婢女察觉他的异状,以为是他的病情反复,又赶紧熬了药给他喝下,昭云无从解释,只好又喝了苦药。抬眼撞见婢女同情的目光,他才惊醒,才看清自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