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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复述:“江湖人好可怕!”“那现在怎么办呀?”雀眠又回头看秦雪逢,伸手去拍拍他的脸,连脸上也是冷的。雀眠有点儿心疼,便拿自己温热的掌心贴着他面颊,企图给他一点儿温度。不就是做个生意……为何要遇上这种事情?好不容易回到家来了,管家还不念着他,要给他胡乱医治。雀眠恍惚觉得,秦雪逢当真是倒霉无比,除了自己以外,还真是没什么人心疼了。这当然是不怎么准确的,但一旦这么想了,雀眠心中那股怜爱之意就怎么也褪不去。他另一只手也捧住秦雪逢的脸,贴过去,同他鼻尖对鼻尖地看了看。秦雪逢半点反应也无,他便郁闷地坐好。那下人派人离开,到邻城请一位名医去了。在名医到来之前,便先请普通大夫顶着。不过半刻钟,陈大夫提着医箱匆匆赶到,雀眠急忙将人迎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黄袍老道,手拿拂尘,满脸仙气。管家方才被雀眠压了一头,现在终于等到黄大仙来了,整个人面露喜色,也殷勤地把人迎入卧房之中。“黄大仙,您看看我家少爷是否中了邪祟……”陈大夫正在为秦雪逢把脉,这家伙的嘈杂之声又进来了。雀眠回头一看,气得摔了个杯子:“滚!”管家被杯子碎裂声吓得跳了一跳,怒指着他道:“便是这妖人,在私底下对我家少爷下巫术,黄大仙您看看他,身上是否有黑气?”雀眠见着这傻子管家就烦,这紧要关头,他还要来捣乱。雀眠咬紧了牙,死死瞪着他。黄大仙捻着自己胡子,一眼闭着,另一眼眼皮微抬,神神秘秘地瞧瞧雀眠,半晌,摇头道:“此人身上着实有不祥之气……”管家立刻扯着嗓子道:“果然如此!来人,给我把这家伙拿下!”雀眠又抓了个杯子,这次直接砸向他的头。他从前掷石子时也没有过这般准头,正中红心,管家被砸得眼冒金星,后退两步,胡子都气歪了!管家正要发作,雀眠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气冲冲走到他面前。他正急着秦雪逢的病情呢,这迷信老管家还非要来拖他后腿,他顿时便有种只有自己能保护秦雪逢的危机之感。他连声音都凶了许多,蛮横道:“少给我蹬鼻子上脸,要定我的罪也轮不到你!”管家道:“少爷昏迷了,这秦府之中,当然是我做主……”“你想得可美,你不就是个管家!”雀眠恨不得踹他,“我好歹也是夫人呢!”“一个克死了老爷的夫人……”雀眠抬高声音:“少胡说八道!他的父亲之所以会故去,还不是因为你们只着迷这江湖骗术!”他咬咬牙,道,“等着吧,我会让秦雪逢醒过来的。你若非要给我泼脏水,那也得等他醒来之后,再由他自己评定!”雀眠一下子用力,把他推出了门外,“啪”的一声甩上了门。小铃愤愤不平地抱怨着。雀眠走回秦雪逢床边,微微喘着气。他头一次对人放如此狠话,不由得紧张。然而一见着秦雪逢的脸,他便似有了无形的力量,心中一下子坚定了许多。第16章陈大夫只是个普通大夫,能诊出秦雪逢是中毒,却诊不出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毒,最终也只能先开了点药,暂做缓解。药煎好了,秦雪逢却晕着,喂药只能用灌的。下人将他从床上扶起来,背靠着人,婢女一个捏着他下巴,让他嘴巴张开,另一个趁机将药往他口中喂。雀眠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与喂药的那个婢女换了换,亲自来喂。管家还要站在边上监视,嘀咕说“可别借机又在这药里下毒”。雀眠白眼翻了又翻,最后喂完这一碗时,便装作一不小心跌了跤,药碗中残渣泼出,准准地泼到管家脸上。“你!!”管家怒吼。雀眠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胆大了,又这般有底气,只是故作无辜地说:“麻烦管家去洗洗脸更更衣,离我远一些,免得我蠢笨,不小心又祸害了你。”那个木头脸下人还撑着秦雪逢身子,脸朝着管家,做无声的威胁。管家再是生气,也不能做什么,恨声诅咒着,总算不来自讨没趣了。秦雪逢服了两天药,脸色只比先前稍红润了些,但仍然没有醒来。他的脉象平稳,无生命之忧,但手脚四肢甚至是脸,全是冰冷的,雀眠每次碰到,都不由胆战心惊。到了夜晚,他都顾不上掩饰自己和秦雪逢之间的事了——反正大家都知道的事,再来欲盖弥彰也没意思。他钻在秦雪逢被窝内,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暖暖这个人。这样的睡眠绝对算不上舒服,雀眠每每到夜半才能入睡,早上醒来时,还会不小心被秦雪逢冻到。他只着一层薄薄里衣,整个人都扒在秦雪逢身上,被冷得时不时发抖。老爷回来了……还是比被子冷呀。雀眠总这样想着,抬着头,从一片黑暗之中看秦雪逢的脸。先前总打着的离开的主意,到了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了,他半点也想不起来。到了第三日,派出去的人总算把邻城的那位名医请了过来。带头的是秦雪逢先前那名随从,管家的儿子,据说用了好大一笔钱,才将人请动。名医诊断了整整一刻,开了一张药方,命他们一一抓来,又让人将秦雪逢的衣服脱干净了,他要以针逼毒。雀眠对医理一窍不通,逼毒之时,也只能在门外等着。边等,边把脑袋往窗户那儿探,恨不得隔着窗纸看看里面的进展。秦雪逢的那名随从也站在他身后,面色沉着。管家揪着儿子的衣服,额角冒汗,一连说了好几句话,雀眠没仔细听,没听清,再回头一看,那名随从却已经皱起了眉头,低声训斥管家道:“爹,你别说了。”管家:“你胳膊肘往外拐?!”雀眠听着这老东西声音就烦,也不理他们打什么主意了。横竖有秦雪逢给他撑腰,他没什么可怕的。足足半个时辰后,卧房的门才被打开。那名医揣着箱子走出来,雀眠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他问:“老爷怎样了?”名医脾气大,“啪”地拍开他的手,只说了声:“按时服药便可。”雀眠马上跳起来,来不及道谢,直接就往卧房内奔去。秦雪逢满头是汗,精壮上身全裸,靠在床头,双眼闭着,不知是醒是睡。不知为何,这卧房之内竟热得惊人。雀眠没注意那么多,像只小鸟一下子飞上床铺,激动地喊了声老爷,张手就抱。“你好了没有?”他急切地问,抱着秦雪逢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