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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随笑着点头称是。不是顾百纵的错,顾百纵什么错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什么错,那大概就是他不该有顾千随这么一个弟弟。顾千随就着姿势伸手搂住了顾百纵的脖子,顾百纵察觉到他的意图,却也顺着他的动作拥着他仰靠在床上,静静的,谁都没有再开口。顾千随听着耳边平稳的心跳,渐渐的有些困倦了。就在半梦半醒间忽然听顾百纵说道:“你听话一些,便能多活几年,不也很好么。”顾千随一听这话都气的清醒了,这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听话的炉鼎么,任打任骂任嘲任草。他没好气道:“不是你整日想看着我造反么?”顾百纵睁大眼睛倒似一脸无辜:“难道你不想么?”“当然不......”话到嘴边顾千随一咬舌头改了口,“当然不会不想,你关了我整整七年,还想让我乖顺到死?”顾百纵满意了:“你乖一点,就让你多活几年。”“......”顾千随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噎死过去。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最了解顾百纵那千奇百怪的脑回路,那肯定是他的亲弟弟顾千随。只要顾百纵认定了一个事实,不符合他想象发展的,都是不正常的。在顾百纵的世界里,他的逻辑就是世界的标杆,说一不二。顾千随要是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顾百纵必定会认为他在背后有图谋。七年前的那个晚上,顾百纵亲手把顾千随抱到床上,给他栓上玄铁的链子,封了一身功力。顾千随安安静静的任他摆弄,痛也只是咬着被单不说话。这模样却不知戳在了顾百纵哪个点上。那人明明知道他最怕痛,还拿了带钩刺的鞭子把他吊起来打,顾千随咬着牙不出声,他迷迷糊糊的想,可能哥哥还是后悔了,现在把他打死就没有人再能跟他抢教主的位置了吧。他强睁开眼睛去看顾百纵,却从那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眼睛里看到了模糊的泪水。在那一瞬间顾千随忽然就明白了顾百纵要想要一个什么答案。他看着哥哥的眼睛冷漠道:“顾百纵,我恨你。”顾百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顾千随知道自己又猜对了。那天晚上在床上顾千随叫的格外惨烈,一开始是装的,后来是真疼的。他怀疑顾百纵真的想把他做死在床上。演了七年的贞烈大戏,顾千随累了,顾千随只想一锤子敲开他哥哥的脑子重新按一回神经回路。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顾百纵:“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顾百纵没有答话。顾千随从这沉默里难得的感觉出几分窘迫的味道,他乐了:“你是想跟我说什么事么?”“......”要不是顾千随几乎就靠在了顾百纵身上,几乎就要错过了那句声音极小的“嗯”。顾百纵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收到过情书吗?”顾千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顾百纵又不吭声了。顾千随干脆转过身来,鼻子都要撞在顾百纵的唇上,他闷声问:“什么时候?是男是女?家在何处?”顾百纵半天才回道:“有四年了,应该不是姑娘,我也不知他住哪里。”“......”顾千随无言以对,“意思是对方给你写了四年的情书,你连人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顾百纵:“嗯。”顾千随拿他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没办法:“那你回过信没有?”顾百纵摇头。顾千随又问:“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就光看着几封情书就动心啦?”顾百纵认真的纠正他:“不是几封,是几百封。”“......”顾千随痛苦的捂住眼睛:“好,几百封。那又怎样?”顾百纵想了想,语调平稳一字一句给他分析:“他的字很好看,对现世的很多观点也与我不谋而合,虽然我从没有回信过,但是每次收到他的信心情都会很好。我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动心。前天收到的信里,他约我一个月后的上元节去赴灯会,你说我该去吗?”这次换顾千随沉默了好一会儿:“真的没有动过心吗?”顾百纵看着他不说话。顾千随败下阵来:“行吧,现在你能先把面具摘了吗?”“做什么?”顾百纵一边说着一边按着他的意思摘下了那张漆黑的面具,露出一张与顾千随极其相似的脸。顾千随近乎贪婪的看着这张许久没有见过的面容,从眉梢到鼻梁,一寸寸的瞧的仔仔细细。他得承认,顾百纵的眉眼比他自己多了些凌厉,也更耐看。顾百纵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有什么好看的?”顾千随道:“我自恋不行吗?”顾百纵:“......”顾千随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就要与顾百纵的双唇贴合。却不想下一秒被猛的推开撞在了墙上。顾千随忍痛爬起来,看到顾百纵又重新戴好了面具。那人冷漠道:“顾千随,我们不能接吻,这是luanlun。”“......”顾千随心想放你的狗屁,你连亲弟弟的床都上过了!顾百纵又补充:“练功不算。”顾千随无话可说:“我只是想让你感觉一下什么叫心跳加速,正常人在接吻的时候总得礼貌性的心动一下吧?”顾百纵就只是三个字:“你不行。”顾千随靠在墙边强自抑下一阵气血翻涌:“你想去便去吧。真是可怜,二十四年了除了亲弟弟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顾百纵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得了他前半句话便像松了口气一般,扔下他离开了。顾千随见他走远,也松了一口气。不一会儿,窗外便翻进来一轻装打扮的青衣人,正是那日留下问卷的八卦笔。顾千随也不理他憋在肚子里的一大堆问题。他就这样侧躺在重重锁链里,空茫的视线透过窗子看向某个不知名的点,累极的模样,像是马上就要消失了。八卦笔不敢出声打破这寂静,直到许久之后顾千随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凝成线:“下月上元节,明白了么?”他猛的抬起头,却见那人闭着双眼,像是沉睡了很久却从未醒过一般。04.林小白再次见到顾千随时已经临近年关。魔教久闭的山门附近也像城内一般热闹起来,一车一车的年货运上山来,按次发下。教内的姑娘们拿着新分到的剪刀红纸,聚在一起剪着各式各样的窗花,笑闹的气氛也刮进了现今人丁稀落的东巷。林小白被迫坐进姑娘堆里,别扭的握着剪刀摆弄了一整天:“顾千随为什么不出来帮忙?”平日很少见到人的左护法正在拨弄头上沉甸甸的簪子,闻言伸手按下了他东张西望的头:“他和你们不一样。”林小白眼睛眨了眨,三两下帮左护法整理好了头饰,讨好道:“jiejie,您不用带这么繁重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