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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怪物能赢!”她对自己的一番推理颇为满意,说罢睁着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微抬了下巴看向谢镜辞,满心欢喜地等着对方像从前那样笑眯眯夸她。然而谢镜辞沉默半晌,忽然发出恶魔低语般的呢喃:“小汀,你数一数,我、裴渡和莫霄阳一起,一共有几只手几条腿?”孟小汀一呆:“六、六只,六条。”“你再看,我身上这条裙子,它是个什么颜色?”孟小汀:“是红――”她上一刻还在兀自纳闷,谢镜辞为何会问出如此奇怪的问题,然而“红”字一出口,心底破碎的拼图,就猝不及防得到了补全。孟小汀如遭雷击,试探性出声:“不、不会吧?”谢镜辞:“对不起……我就是那个非男非女、生吞雪山巨蟒、生了六只手和六条腿的大怪物。”孟小汀:“……”孟小汀:“咦咦咦啊啊啊――!”要让孟小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消化一遍,所用的时间并不算长。她是个聪明姑娘,很快便吃透了谢镜辞的计划,沉着脸一言不发思索了许久。莫霄阳本以为这人在试图提出建设性意见,结果等她沉吟半晌,终于听见孟小汀的声音:“好耶!我要当御前带刀侍卫!”如此紧要的关头,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吗?他就知道,不应该对她存有一丝一毫的期待。莫霄阳义正辞严:“不行,这是我的角色,你赶快换掉――啊不呸!我是说,裴钰真会来向我们发起挑战吗?”“很可能。”一直静默无言的裴渡沉声道:“如今修士大肆屠杀妖物,每只妖都妄图寻得庇佑,如此一来,谢小姐的名号定会在妖族中迅速传开。”他嗓音干净,声线虽然带了冷意,语气里的柔和却让清冷之感有了很大程度的疏解:“对于他来说,若是能除掉所谓‘统领者’,不但能证明自身实力,还能摧垮诸多妖族的信念,获得前所未有丰厚的恐惧数值。”这是完全把他们当工具在用。一旦裴钰获胜,他们从小妖们身上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恐惧,恐怕就得加倍送给他了。问道会并不禁止修士之间的彼此厮杀,谢镜辞很认真地比对了一下双方实力,她神识受损,裴钰却在巅峰。要是凭她一人与裴钰打起来,胜算估计够呛。今夜的话题就此终结。明日究竟会发生何事,谁都说不上来。与其浪费时间胡乱猜测,不如先行歇下,补充体力。等莫霄阳熄灭火光,洞xue中便陷入一片幽谧的死寂。这地方没有床铺,地上又不够干净,谢镜辞左挑右选,最终靠坐在一处石壁旁。修道者入眠极快,不远处的另外三人很快就没了声息。她还在想着裴钰的事儿,被冷风一吹,轻轻咳了一声。恰是此刻,耳边传来一道柔和声线:“谢小姐。”她抬头,撞上裴渡漆黑的眼瞳。他坐在与谢镜辞相对的另一边,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用了更为隐蔽的传音。只有极少的一缕月光从洞外渗进来,点亮少年人温润清亮的双眸,如同沾了点点水色的璞玉,幽然生光。裴渡道:“无论发生何事,有我在。”好rou麻。裴渡头一回对她讲出这种话,谢镜辞怎么听怎么觉得不习惯,别扭地拢紧衣衫,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就算你不出手,我一个人也行――你不用安慰我。”裴渡像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在零星而寡淡的月色里,谢镜辞看见他倏然起身。少年清隽高挑的身形有如修竹,一步步朝她靠近,脚步轻得发不出任何声音。谢镜辞莫名心口发紧、动作僵硬,为了不在气势上落于下风,仰面与他四目相对。裴渡抬手,褪下宽大的白衫,当他俯身之际,投来一片浓郁如雾的影子。谢镜辞感觉到逐渐贴近的热度。“不是安慰。”这回他没用传音,而是趁着低头为她披上外衫的间隙、在贴着她头顶的地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哑声道:“妖妃对暴君向来一往情深,心甘情愿赴汤蹈火,谢小姐。”裴渡的嗓音与呼吸交织在一起,都是低低的,仿佛变成了稍纵即逝的电流,或是一根绵长纤细的线,从谢镜辞大脑一直连到心口上,然后用力一扯。她很没出息地浑身酥了一下,像块咔擦裂开的饼干。“那是妖妃对暴君。”谢镜辞努力深吸一口气,把脖子缩进残留着裴渡体温的外衫:“又不是你对我。”“今夜莫道友格外入戏,偶尔陪他试上一试,倒也不错。”他的嗓音隐约发涩:“侍寝之事,一个人就够了。”他居然还记挂着这一茬,特意旧事重提,拿她逗趣。谢镜辞只想敲他脑门。“……好啦。”身下的姑娘稍稍一动,语气里携了倦意,闷闷地应他:“今后只宠你一个,裴爱妃世界第一好,谁都比不上――侍寝,侍寝有你就够了,其他人全都丢掉丢掉。”还在为她整理外衫的少年动作一顿。裴渡脸颊发烫:“谢小姐,不必如此……”他撩人不成,结果还被反将一军,“如此”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谢镜辞得意洋洋地哼哼一声:“裴爱妃名言警句,侍寝之事,一个人就够了。朕觉得非常有道理,等离开玄武境,就裱在床头吧。”裴渡:“谢小姐……!”第二十五章(愿为小姐死。...)谢镜辞迷迷糊糊睡着,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色刚刚放亮。甫一睁眼,就见到孟小汀满脸止不住的贼笑。“昨夜吹了一整晚的冷风,我睡在这山洞里,被冻醒过好几回。”杏眼圆脸的小姑娘叹了口气,满目尽是硬凹出来的失落悲凉,末了委屈巴巴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每当被冻醒的时候,我都会想,要是能有哪个好心人送我件外衫搭在身上――以身相许我都愿意啊。”谢镜辞睡眼惺忪,下意识看了看身上披着的白衫。然后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昨晚她半梦半醒胡思乱想的时候,裴渡似乎来过。瞬间清醒的大脑,依次闪过少年人修长白皙、为她拢紧衣领的手,他倾身靠近时冬雪一样冷冽的气息,还有她倦意袭来,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什么叫“独宠他一个”啊。当时一切都顺理成章地发生,等事后再做回想,只觉得暧昧过了火。谢镜辞一个头两个大,匆匆瞥向洞口立着的颀长影子。裴渡未着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