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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身吻下,力道却仍是强横。她感到裴渡的右手稍作停顿,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僵硬着向上。谢镜辞这回彻底不敢乱动。指尖小心翼翼,只隐隐贴上一道若有似无的轮廓,便不再往前。裴渡定然也在紧张,连亲吻都一并停下,眼底危险的暗色褪去,面上再度泛红。“那是系统强塞的台词,真的!”相贴的薄唇出现一瞬间隙,谢镜辞终于寻到可乘之机,喘着气小声解释:“我怎么可能去找别人,有你就够了。”空气浓稠温热、静谧无声,卧房之内,只能听见两人彼此交织的呼吸。她脑子里盛满沸腾的水,瞥见裴渡欲意未退的黑眸,匆忙又道:“裴渡最好了,相貌剑术性情我都喜欢得不得了,连方才――”……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谢镜辞停顿须臾,竭力忍下赧然,干脆豁出去一把:“连方才伸手过来之后……也做得很好。”一句话说完,谢镜辞生无可恋。苍天可鉴,她的措辞已经足够委婉,在这种情况下,总不可能大大咧咧告诉他:裴渡,你很会摸,我很喜欢。她会羞愧至死的。裴渡回以一瞬的沉默。他微抿了唇,再开口时,颇为紧张地低声问她:“谢小姐……喜欢吗?”这要她怎么回答啊!谢镜辞没脸面说话,只低低应了声“嗯”。裴渡似是觉得开心,嘴角隐约浮起上扬的弧度,末了一顿:“别不要我。”当然啊!她用力点头。他松了口气,脊背仍旧紧绷:“……也不要去找其他人。”这道嗓音温柔得像水,带着丝丝缕缕的希冀与祈求,能将她的心口瞬间化开。谢镜辞轻轻吸了吸气:“嗯。”这声应答毫不犹豫,裴渡笑意更深,略作思忖,再度俯身。“不用不用!”方才的亲吻太过激烈,她仍有些喘不过气,往后一缩:“系统已经停了,没关系。”裴渡却是不语,右手锢住她的腿,不由分说往前一拉。于是谢镜辞靠他更近,双腿抵在他腰间,抬眼望去,是少年人晦暗不明、陡然近在咫尺的黑眸。那双眼睛里藏匿着太多太多情愫,因被尘封已久,显得幽深晦涩,如同海底暗潮翻涌,随时会一拥而上,将她吞没。他放任这些情愫缓缓溢出。裴渡低头,指尖划过她腰线,感受到姑娘的轻轻一颤:“……谢小姐,我还想要。”第八十五章(接下来,便是她与裴渡之间...)谢镜辞被吻得有些懵。裴渡的动作虽然仍有生涩,却比曾经的懵懂试探熟稔许多,薄唇碾转之间,柔软的触感侵入血液乃至骨髓,裹挟着淡淡树木香气,轻而易举便能叫她目眩神迷。即便是这种时候,他仍在顾及谢镜辞的感受,力道虽重却不凶,唇瓣柔软得好似白玉糕点,自有无尽清甜。全都怪系统那些乱七八糟的台词。倘若不是受它驱使,让她不得不讲出那般挑衅的话,裴渡也不会――谢镜辞仰躺于床前,仓促吸了口气。她虽然早就猜出裴渡会被激到,但无论如何也不曾料想,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除却狂跃不止的心跳,一个念头悄悄浮在心口上。她似乎……打开了某个不得了的开关。在今天以后,她还能在裴渡面前胡作非为、耀武扬威吗?察觉到她凌乱的呼吸,裴渡身形微顿,稍稍抬头,将薄唇移开。他定是见到谢镜辞通红的侧脸,喉结一动,自唇边扬起毫不掩饰的弧度。……他还笑!谢镜辞耳后更热,抬手戳一戳他肩膀:“不许笑。”裴渡乖乖点头:“嗯。”他说着抿了唇,奈何口中虽是这般应声,嘴角却仍是轻扬,自颊边露出两个圆圆小小的酒窝。谢镜辞被他笑得又热又燥,连裴渡眼睛也不敢去看,见他没再继续,闷声道:“……结束了?”“结束了。”覆在腰间的右手无声移开,顺势向上,指尖落在她侧颈上,顺着颈骨轻轻一划。他眸底尚有温存的暗色,语气却是克制,温声应她:“接下来的事……便等成婚后再做吧。”他心中喜爱溢了满腔,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据为己有,但裴渡亦心知肚明,应当给予谢小姐应有的尊重。对哦,成婚。他们两人如今的身份是未婚夫妻,比起真正的道侣,中间终究还是多了层模糊不清的纸。她没想太多,依着裴渡的意思开口:“我们应当何时成婚?”她说得又轻又快,全然没经过思考,等话音落下,才陡然意识到不对。裴渡刚说成婚后再继续接下来的事,她下句便问,何时才能结为道侣。这这这、这样听来,岂不像她十分期待同他这样那样,虽然她的确有那么一丁点儿小期待……但绝对不能落在裴渡耳朵里!谢镜辞:“你不要想太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想问这个问题,真的!”――更显得欲盖弥彰了可恶!她被自己弄得面红耳赤,近在咫尺的裴渡却是一怔,黑眸安静,定定凝视她的眼睛。眼底暗色褪去,由淡淡的拘谨取而代之。谢镜辞看见他长睫微动,开口时小心翼翼、怀了怯怯的希冀:“谢小姐……想同我尽快成婚?”他在紧张。一面是疯狂的渴求,一面是卑劣的自卑,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彼此交缠,映在少年人漆黑的凤眸,也落在谢镜辞眼中。她都明白。“对哦。”她虽是处于被动姿势,仰面躺在床褥之间,双臂却不由分说上抬,环住裴渡泛着绯色的脖颈,感受到后者愈发剧烈的脉搏。日光熹微,谢镜辞向他露出一个毫不设防的笑,眼角眉梢尽是微光:“因为实在太喜欢裴渡啦,想离你更近一点。未婚夫妻隔得太远,思来想去,还是道侣更适合我们,对吧?”按在她侧颈的拇指用力一抚。裴渡心动得难以自制。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这是他憧憬了整整十年的愿望,原以为自始至终皆在孑然独行,甫一抬眼,却见到谢小姐的影子。她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不似他拘谨寡言,她的步子轻快肆意,所过之处万物逢春、生出无边亮色,带着暖融融的春光,毫不犹豫奔向他。何其有幸。笑意自眼底流泻而出,裴渡情不自禁地扬唇,抬手摸摸她头顶,再度俯身。薄唇绵软,落在谢镜辞白皙额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