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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喊道:“是她害了我的孩子!是她!将她拖出去打死,我要让她血债血偿!”赵子询脸色大变,快步走出屏风,似乎想要求情:“父亲……”然而赵承钧完全懒得听,他只是一抬手,就止住了赵子询未说完的话。赵承钧脸色淡淡的,仿佛在处置一只爬进屋里的蚂蚁一般,云淡风轻道:“杖毙吧。”“父亲!”赵子询失声大喊,可是这次赵承钧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刘吉很快招手,让太监把周舜华拉出去。太监接触到周舜华的胳膊时,周舜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脱束缚,扑在地上,抬起头凄然道:“王爷饶命,妾身已经怀了世子的骨rou。王爷打死妾身死不足惜,可世子的骨rou,王爷就不顾了吗?”所有人都被这个发展震住了,唐师师愣了片刻,怀疑地挑起眉:“你也怀孕了?”唐师师瞧瞧周舜华,又瞧瞧赵子询,目光十分狐疑。赵子询的子嗣缘未免太巧了吧,荔枝、石榴怀孕,卢雨霏怀孕,现在这三人的孩子都没了,一转眼周舜华又有了?赵子询是同一天召幸她们的吗,时间如此巧合?显然,不光唐师师觉得可疑,赵承钧、卢雨霏也觉得不可能。但这毕竟是世子的女人,刘吉不敢硬拉,抬头征求性地看向赵承钧:“王爷,您看?”赵承钧冷冷看着这个女子,说:“召太医来。”太医刚刚离开,又被人拉回来了。他匆匆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行礼后,谨慎地按上周舜华的脉搏。太医行医经验丰富,然而这次,他按了许久,眉头却越皱越紧。赵承钧心中已经有数了,问:“太医,怎么样?”太医收回手,一脸为难道:“微臣才疏学浅,不能诊断。请王爷另寻高明。”张嬷嬷焦急地问:“是喜脉吗?”“这……”太医眉毛拧成一条,最后拱手道,“微臣不知。医无一定,现在月份太浅,微臣不敢妄言,等满三个月,胎儿定形后,微臣才能诊出确切消息。”唐师师马上就想起了暖香丸。暖香丸足以以假乱真,让有经验的太医都诊不出来。唐师师看向周舜华,目光颇为感叹。抛开立场不提,周舜华真的是个够聪明也够狠的硬茬。周舜华已经把整件事筹谋的这样详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竟然能狠下心让自己吃暖香丸。要知道,暖香丸吃多了,是会导致不孕的。事实证明周舜华这个决定是对的,要不是她留了一手,现在她就要被杖毙了。太医毕竟只是医不是神,事关王府子嗣,太医就算有八分把握,也不敢拍板说周舜华一定没怀。万一一板子下去,周舜华身下流了血,太医也得跟着陪葬。张嬷嬷哑声,卢雨霏在屏风后,激动地大喊大叫:“她没有怀孕!她根本没有!怎么会这样巧,一要仗责她就怀孕了呢?王爷,王妃,请您给我的孩子做主啊!”卢雨霏哭声近乎崩溃,赵子询却绷着脸,说:“父亲,怀孕第一个月不容易诊断,她与莺儿有来往,确实该罚,但是舜华已怀有身孕,若是父亲执意杖责她,恐怕孩子也保不住。请父亲看在儿臣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赵承钧静静地看着赵子询。谁都能看出来周舜华在谎称怀孕,赵子询对另几个女人赶尽杀绝,却一力袒护周舜华。仅是家事他就这般拎不清,等日后面对皇族外戚、党派纷争,赵子询怎么能做出公正的处理?赵承钧内心颇为失望,相比之下,周舜华这点小事实在无足轻重。唐师师看出来赵承钧心情不好,她代为开口,说:“女人的肚子娇贵,轻易打不得。既然周美人说自己有孕,那这顿板子就暂且留着,等孩子生出来后,我们再慢慢清算。”唐师师特意加重了“生出来”,她倒要看看,周舜华能糊弄一时,能不能糊弄一辈子。用不着十个月,等过了三个月,肚子就要显怀了,唐师师拭目以待,周舜华要去哪里给自己搞个大肚子。周舜华脸色不变,磕头及地,平静道:“谢王妃开恩。”唐师师哼了一声,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这条命能赊着,全是仰仗肚子里的孩子。九个月后,这个孩子平安降生还好,要是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你知道后果。”周舜华额头抵在地上,地板上的凉意仿佛穿过身体,麻痹心脏,渗进了她的声音里:“我知道。”赵子询看周舜华跪着心疼,赶紧让人将周舜华扶起来。卢雨霏在屏风后看到这一幕,心如死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世子妃……”张嬷嬷惊慌大喊,内屋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赵承钧冷着脸,甩袖离开,唐师师叹了一声,对周舜华和赵子询说:“你们好自为之。”说罢,她就系上披风,快步追着赵承钧而去。第102章妻儿外面的雨已经变成毛毛细丝,不撑伞也没什么要紧。唐师师示意杜鹃退后,她自己提起披风,快步跑向赵承钧:“王爷。”赵承钧见她不撑伞就追过来,沉了脸,轻斥道:“胡闹,怎么不带伞?”“伞太累赘,雨已经停了,不撑伞也无妨。”唐师师追到赵承钧身边,自然而然地靠在赵承钧身侧。赵承钧无奈,伸手给她挡住天上蒙蒙的雨丝。他身强体壮,淋一淋雨无妨,唐师师怎么行?唐师师靠在赵承钧身边,问:“王爷不高兴?”“我能高兴吗?”赵承钧语气不善,说,“我原本觉得他虽然沉迷女色,但在大是大非上还拎得清。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他了。”唐师师眼睛转了转,温温柔柔道:“周舜华在世子身边陪了三年,比世子妃还早呢。要不是你横插一脚,世子想娶的人,一直是她。”赵承钧冷哼,垂眼瞥唐师师:“你向着谁说话?”“我当然向着王爷啊。”唐师师不动声色地挑拨,“世子什么都好,唯独在女色上糊涂。不过世子以后要继承王府,他就是西北最大的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在女人上糊涂就糊涂些吧,又不是皇帝,不怕女色误国。”说者有心,听的人也有意,赵承钧越发沉默了。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藩王,爵位、仕途都已经到头,确实没什么可讲究的。但赵子询不是。若赵承钧有意于天下,那赵子询就必须按照太子培养。普通人宠妾灭妻无妨,一个皇帝或者太子在女人身上糊涂,那就是大麻烦了。赵承钧接下来一路没有再说话,唐师师深知点到为止,后面就乖乖巧巧陪着赵承钧,没有再提世子的事。等回到燕安院后,唐师师一进门就去看赵子诰,而赵承钧一进门,先给唐师师要了帕子和水。她淋了一路的雨,虽然雨丝不大,但她的头发还是被沾湿了。赵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