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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定格在这三个字上。资料显示,在他的老家,那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沈家有个邻居是专门修表的,他在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这个钟表,跟相野听到的声音有关吗?相野不确定,但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他也要紧紧抓住。此时邢昼还没有回来,相野等了片刻便干脆不等了,对陈君阳说:“我要去一趟古桐镇,那边可能有楚怜的线索。”陈君阳还想先打电话给邢昼报备,相野却雷厉风行,拿出背包简单收拾了一下,“边走边说。”邢昼的回应也来得很快,双方约定在古桐镇汇合。古桐镇是江州下辖的某个县级市里的一个小镇子,不够发达,交通不是很方便;也不够古老,评不上什么古镇。因为沈延之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的缘故,相野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上一次来还是十年前。多年过去,小镇早就换了一副新面貌,马路变宽了许多,街道两侧都是新开的店铺,还有个“好又多”大超市。两人是打车过来的,因此没浪费多少时间。相野按照资料中写的地址,找到了镇东街的菜市场,钟表匠家的五金店就开在菜市场旁边。谁知隔壁渔具店的老板告诉他们,“那店关了有几年了,原来的老板过世了,子女又去了外地,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相野:“他们家里没人了?”渔具店老板面露狐疑,“你打听他们干什么?”相野:“我是专栏作家,最近正在收集些民间手艺人的资料,打算做个集中报道。听说这边有个钟表匠,是老手艺了,所以来打听打听。”相野虽然年纪小,但眼神沉静没有稚气,人又高,再戴个鸭舌帽,很容易便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渔具店老板:“是这样啊,老唐手艺是不错,但现在哪还有人专门来修表啊。就算买得起那名贵的表,也不会到这儿来修啊。他女儿可不就连手艺都不愿意学,跑外地去了吗,就剩个老太婆带着小孙女待在家里。不过人现在也去投奔女儿去啦,一家人嘛,总归要住在一起才和和美美。”相野又跟他聊了几句,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跟陈君阳离开了菜市场。陈君阳在来的路上一言不发,完美地修起了闭口禅,这会儿却忍不住开口问:“回去吗?”五金店的信息有误,但误差在于时间。决明不是神仙,归整到的信息应该来自于缉凶处以前的档案和网络,有这个误差在所难免。但相野思忖着,他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有点不甘心。“我们去村里。”相野决定回趟沈家老宅。可这小镇上半天也不见一辆出租车,相野只得又回到菜市场附近,成功拦到一辆电瓶三轮车。因为官水潭距离镇上很远,只一些老人居住,平时也没什么人往那边过去,所以相野付了五十块钱,才说服车主赚这笔外快。官水潭是村子的古称,现在那儿已经改名为沈家村,但当地人还是更喜欢称呼它为官水潭。相野年幼的时候听沈延之讲起过,官水潭其实就是村子附近的一个大水潭,水潭连通着外面的大河,大河又延伸出去连通着江水。潭中有座小岛,离岸大约百米远。岛上有座小庙,庙里供奉着百年前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大官,所以得名官水潭。相野记得小时候被沈延之带回来时,还去庙里上过香。他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据说这大官姓沈,是本家,所以沈延之希望这位本家先祖能庇佑相野,无病无灾。离官水潭越近,相野的大脑越活泛,一些随着时间淡忘的记忆也开始浮现。他依稀记起沈延之和宋灵带着他划船上岛的情景,男人宽厚的手掌和女人温和的脸,遥远得像一个梦。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官水潭到了。湖边的古树掩映着村道,相野透过树木缝隙遥望着岛上的庙宇,微微眯起眼。村子不大,就在潭水边上,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相野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沈家老宅,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满院荒草。老宅还是多年前的砖瓦房,屋顶年久失修,已经破了个洞。院墙的一角也塌了,荒草从中探出头来,仔细看进去,还能看到屋檐下挂着的蜘蛛网。不对,有人来过。相野眼尖地看到那荒草从中有人走过的痕迹,大约是用木棍或竹子拨开了荒草,所以留下了一条不起眼的空隙。院门是没有锁的,这么破的房子也根本不需要防盗,相野一把就把门推开,快步走进去。“吱呀——”堂屋的门打开,灰尘扑面而来。相野眼疾手快地捂住口鼻,还顺手拦住了想先一步进去探路的陈君阳。陈君阳侧目,只见相野蹲下来,伸手抹过青砖上的灰尘。“皮鞋的印子。从大小来看,身高在一米七八左右;步伐很稳,距离较短,大概率是个中年人,带着根棍子,也有可能是手杖。”陈君阳:“???”Whatareyoutalkingabout?相野并不理会,他绕过脚印往里走,确定每一对脚印附近都有一个小点,那就是棍子戳在地上留下的。这人用棍子拨开荒草走进来,继而在屋里留下痕迹,推理很正确。会是楚怜吗?这个身高和年纪,以及穿着皮鞋的打扮,确实很像他。相野顺着脚印一直走,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这里原本就是沈延之的房间,他虽与父母断绝了关系,但在儿子出生后,还是抱着跟父母修缮关系的想法,回来过一次。在相野记忆里他们回来过两次,第二次就是沈延之和宋灵去外省旅游前,他们把相野送回了老家,拜托老人代为照顾。如此想来,沈延之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是有所缓和的,否则也不可能把儿子送到这里来。当时的情景相野已经不怎么记得了,他继续追寻着脚步,发现脚印的主人在窗前停留了一会儿,又来到了床前。这是一张老式的拔步床,很大,睡一家三口绰绰有余。床上还张着蚊帐,只是蚊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把网格都给堵住了。相野怀疑脚印的主人是楚怜,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于是顶着漫天灰尘四处找东西。可他最受不了灰尘,没多久就开始咳嗽,捂着口鼻也不管用。陈君阳原本站在门口,相野都不给他开热点,他很生气。可咳嗽声连绵不止,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把相野拉出房间,拔出刀来——一言不发,暴力拆家。轰隆隆,柜子倒了、床榻了,什么床缝、砖缝、墙缝,全给你找过来,连老鼠洞都不放过。还别说,东西真是在老鼠洞里找到的。什么搪瓷小碗、破的手套、瓜子壳等等,琳琅满目。陈君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