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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只见站在阁楼里的,赫然是陈君陶。陈君陶面露戒备,她被困在这幻境里许久,也跟外面断了联系,根本无法判定眼前的相野是不是就是真的相野。她正欲询问,余光却突然瞥见相野身后似乎有尘埃拂动,来不及细想,她立刻将相野扑倒在地。相野也不是全然没有防备的,后脑突然出现的冷风足以说明情况。他顺势倒下,却在触碰到陈君陶的胳膊时发现异样。他沾了一手的血,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血腥味也瞒不了。陈君陶受伤了,伤势不轻。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相野手上的动作也没含糊,对准攻击来袭的方向就是一枪。但枪声响起,子弹毫无停滞地射了出去,没有击中。此时手电也已经掉在了地上,相野的眼前重回黑暗。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什么,迅速回身保护陈君陶。果然,鬼的真正目标是陈君陶。他一路跟着相野来到这里,迟迟没有动手,却在发现陈君陶的时候立刻发难,只能是这个原因。楚怜想叫相野留在缉凶处,可缉凶处的其他人,鹿野可不会手下留情。可陈君陶是何许人也,就算受了重伤,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鬼可以欺负的。趁着相野和那鬼缠斗,她踉跄着爬起来,鲜血顺着暗红的刀刃流淌下来,对准相野身前便是雷霆万钧的一刀。她此时力道不足,那便用整个人身体的重量压上去,与此同时对着相野大喊:“还有一个!”那个该死的变态男有两个手下。话音落下,相野的后脑就遭到钝击。他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急忙伸手撑住,还没等穿过一口气,危险来临,激得他汗毛倒竖,整个人立刻往侧边翻滚。墙上的画框掉下来,几乎擦着相野的耳朵砸落。碎裂的玻璃片划过他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一片之后是无数片,兜头朝相野砸去。相野只得后退,却也明白,对方似乎想将他逼出阁楼。越这样,他越不能让对方如愿,不就是几块碎玻璃,他玩得起。只见他避也不避,拔枪连射。对方也没料到他这么虎,竟真的被他击中,发出尖利的惨叫声。声音一出,他的正确位置就暴露了,相野立刻扑上去。弹匣空了,他来不及换,直接一枪柄砸在那看不见的鬼身上,狠命地砸,再将之拖出阁楼。这鬼不是想将他赶出去吗?那就出去啊。鬼愤怒挣扎,两人缠斗间,竟从楼梯滚落。好在这是木质楼梯,不像水泥和瓷砖的那么硬。相野有惊无险地落地,手也终于摸到了鬼的脖子,双手收紧——可鹿野的鬼又岂是简单的物理手段能征服的?相野只觉得手中一松,那鬼就消失了。他知道这是魂体的一种保命手段,可以消散之后再重组,但这种方式不能多用,多用了,魂体受损,保不定就真的尘归尘、土归土。相野也不管他,立刻重回阁楼帮陈君陶。此时陈君陶已然将对手按在了阁楼的窗沿上,窗户早被打碎了,她想杀了鬼,鬼想将她拖出去。“咔擦!”窗框竟被崩断、脱落,陈君陶猝不及防地被鬼拉扯着从窗口坠落。相野瞳孔骤缩,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去将她拉住。可祸不单行,那个消失了的鬼又出现了。劲风刮过相野耳侧,他避过一次,却绝对避不过第二次。“低头!”窗外的陈君陶一声断喝,相野咬牙照做。只见他低头的刹那,一道暗红刀光从旁闪现。那是陈君陶的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扔出,一刀刺中相野身后的鬼,也不知究竟是中了哪儿,换来一道比以往更加凄厉的惨叫。相野连忙趁这个时候将陈君陶拉上来。此时的陈君陶已经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新伤旧伤都在流血,可这姑娘眸光坚毅,竟还要强撑着自己站起来。相野也懒得说什么劝阻的话,直接捡起刀,强硬地将她背起来,飞快撤离。陈君陶执拗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飞快调整好心态,强撑着道:“躲在这里的是个变态杀人犯,阳阳被他抓走了。要找镜子,只有找到正确的那面镜子,才能找到他。”相野:“镜子?”陈君陶艰难地咳嗽几声,道:“是镜子,这里有无数层幻境重叠,一个个闯是闯不完的,我试过了。真实的后面还有一个里世界,那个人就躲在里面,必须打碎镜子才能进去!”弹指间,相野想了很多,立刻问:“镜子的位置会变吗?”陈君陶被问住,她被困在幻境里那么久才摸索出这点东西,再多就难到她了。相野没有得到答案,那就只能赌一把。这个赌注压在邢昼身上。相野再聪明,都避不过邢昼的缜密和经验丰富,刚才那一场导致幻境的地面都受到震颤的大动静,十有八·九是邢昼搞出来的。想要破幻境,单纯地搞物理破坏肯定不可行,很有可能是邢昼已经确定了通道的大致方位。而刚才那动静传来的方向大概是——4楼东侧走廊!相野脚步一转,立刻往东侧奔去。但是东侧那么长一条走廊,相野只能勉强把范围缩小在前半段,具体是哪个房间里的哪面镜子,只能一扇扇找。而就在这时,那两个鬼又追上来了。“放我下去。”陈君陶沉声,“我拦住他们,你先走,一定要尽快找到阳阳。”相野可不会听她的,要是留下陈君陶,那陈君陶就得死。“抓紧我。”相野余光扫到走廊里放着的灭火器,快速奔跑的同时将之抄起,与此同时一个急刹车,转身,喷洒。“呲——”白色粉末喷涌而出。魂体虽然可以被触碰,但并不会因为粉末、颜料这些东西而显形,就像他们永远不会流血一样。可他们受到的伤害也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脆弱的被称为心灵之窗的眼睛。两只鬼本来就受了伤,虽然比陈君陶要好上一些,可猝不及防间被粉末喷到眼睛,哪会好受。相野从粉末受阻的地方来判断鬼的所在,又是“砰、砰”两枪过去,终于看到了飞灰的效果。一个鬼倒地了,像一片纸张被火燃烧殆尽,风一吹,只剩下还带着零星火光的灰。另一个鬼发出低声嘶吼,似乎饱含怒意,但他终于感到了恐惧和忌惮,不敢再贸然靠近。相野毫不停留,径自踹开一扇房门,继续带着陈君陶找镜子。陈君陶听着他的呼吸声,竟意外地得到了一丝安全感,哪怕他不如邢昼那么高大,这个身材瘦削的少年,似乎也是可以信任和交托后背的。“把镜子砸碎试试。”她道。相野照做,镜子碎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并不气馁,接连闯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