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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用了没有调味的芥末酱。”说到后面,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或者说——是他们曾经那段婚姻里面琐碎的小事。苏陵忽然间有些同情他:“江总记得真清楚。”他自愧做不到这么细心。“清楚又怎么样,都晚了。”江祁景垂下眼睫,并没有接下这真情实感的夸赞。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是他夜里反反复复看那情书时,一点一点挑出来的。记得再清楚又怎么样。都晚了。她现在才不会计较他领带的颜色。只有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地想着自己当初有多混蛋。每次想去找云及月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拿来看一遍,明晃晃地嘲讽自己——你凭什么?就你这样,凭什么再去打扰云及月。疼是疼了点。不过效果很好。江祁景偏过头,突然间笑了一声,笑意里裹着几分血淋淋的不明情绪。“就是不知道……她现在的习惯改没改。要是没有,你最好都记下来,少犯几次我犯过的错。”苏陵震住,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云及月真没什么,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她,大可以直接去把人追回来。”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江祁景伸手,将一旁的信纸拿起来。他指腹摩挲了几下。即便昏暗的灯光让人难以看清上面的小字,他早已经将内容倒背如流。——“玫瑰在小王子离开时这样说道:‘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这是云及月做的摘抄。他今晚会突然想到这封情书,是因为看到了她写给苏陵的“对不起”。苏陵还在一旁说着:“总躲在暗处做什么……”“可是我以前对她并不好,一点都不。”江祁景别开视线,一字一字地应,“我不可能,也没有资格阻止她奔向比我更好的人。”一个向来傲慢的男人要多愧疚,才能自弃自厌到这种地步?苏陵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低下头,给云及月发消息,问她在哪儿。好巧不巧的是,云及月正在仅隔一公里的酒吧里给狐朋狗友开单身party。这一片是夜生活密集区,常来蹦迪总会撞上的。苏陵:【你要过来吗?江祁景不信我的解释,觉得我在单方面脱罪,非要你亲口跟他说。】云及月:【??他好警惕啊。】苏陵:【他还跟我说了点心里话,你可以过来听一听。这是我有一点恻隐之心的建议。】云及月:【坐标报过来,等着:)】…………苏陵不再说话,卡座里也没了声音。可能是之前喝多了,江祁景闻见酒味就想吐。他将情书收好,阖眸靠在沙发上,身形仿佛已经被夜色吞没干净,和外面刺耳杂乱的电子音乐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隔膜。有点孤独。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说江祁景他——”江祁景掀起眼帘,就看见穿着墨绿色长裙的云及月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从头到脚都盛装打扮过,妆容更是精致到了毛孔。比起这几次见面时的随意,这次显得格外艳丽逼人。嘈杂喧闹的人群都沦为了背景板,只有她一个人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很不真实。大概是他喝醉了,脑子里凭空幻想出来的云及月。但是好漂亮。还是好漂亮。江祁景近似贪婪地打量着她的每一寸,黑漆漆的眼睛里明明没有情绪,却灼得烫人。他的手指难耐地动了动,想碰一碰她。碰一下头发也行。丸子头好可爱,好想捏一下。然后看她一边抬手理头发,一边娇嗔着抱怨他好烦。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都是假的。碰了就没有了。还不如趁着现在醉得一塌糊涂,多看她几眼。也许她还会笑盈盈地跟他说几句好听话。……云及月听苏陵三言两语解释完,准备好的话全没了:“他喝酒了啊?那你叫我来有什么用,他喝多了会听我说什么?”“江祁景的酒品,比你想象中要好。”其实苏陵是真的有恻隐之心。他想让云及月听一下江祁景刚刚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江祁景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有成效。但至少不会有那么多遗憾。直觉告诉他,那些话如果闷得暗无天日,对双方来讲,都是遗憾。云及月已经走到江祁景旁边,踌躇着开口:“那个……江祁景,是我上午忘记说了,才拜托苏陵今晚代替我解释的。他没骗你……”大概,是要说这些吧?男人的眼眸里面渗了醉意,模糊不清。“我也就这个时候才能看见你,”他低声喃喃,“你怎么又提这些扫兴的事。”云及月没听清楚,以为他是在敷衍地回复着她。于是她接着把自己打好的腹稿说完了:“实话实说,我之前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是担心你又变成三个月前的样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对不起。”江祁景还是盯着她看,没有任何想要回复的意思。她觉得江祁景可能是在无声地表示“我知道了”。反正他一直都是这么惜字如金。云及月:“事实证明分开这三个月,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你也明白时间会埋葬一切,那么以后……”“我明白。”他突然开口,之前平静的伪装一下子被撕开了裂缝,声线像是要碎掉似的极具颤抖:“可是,我真的把你在心里藏得很好很好,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被时间埋葬的那一部分。”第54章云及月唇瓣微张,神情愣住。内心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碎石,荡开层层的波澜,扰乱了正常的呼吸频率。也不知道是在哪个时候,苏陵退后钻进了人群。这一方狭窄昏暗的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仅仅是两个人,其他任何东西都融不进来。像是……很有以前一样。江祁景修长的手指撑着墙站起来,随即身子一侧,半靠在墙上。喝醉的副作用是平衡感渐弱,好在他能控制住,没有东倒西歪地摔下去。他站起来,便可以低头垂眼看云及月。即便是这样俯视的角度,他也没带来任何令人不适的压迫感。昔日的高高在上早已经荡然无存。但这样骤然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江祁景甚至清晰地看见她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