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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的。得知他也抽空出席,让解潜成安排了最好的位置。秦晁以赵阳的身份抵达岐水岸后,眼神有意无意四处看。今日是岐水盛事,岸边有不少百姓和游客会停下来看稀奇。秦晁看了半天,并未看见她的影子。临近下水礼那几日,她人在淮香村,难得的心急焦虑。他不用问也知道,她是要看看解桐有没有出岔子。今日就是下水礼,她之前还那么紧张在意,今日反而不来?“赵爷,您看什么呢?”胡飞觉得秦晁今日的眼神不□□生。到处瞄来瞄去的。与赵爷一向稳重冷冽的气质不大相符。“解桐呢?”秦晁问。孟洋跟着瞄了两眼,抬手一指:“解家的马车,来了。”解爷近来对解桐尤其满意,招待了几位贵客后,也问起解桐。身边管事正欲作答,眼睛无意瞄向通往岸上的长阶,忽然愣住。“大、大大……大姑娘?”解爷皱眉:“干什么?见鬼了?”“爷、爷……姑娘来了。”解爷顺着管事所指看过去,眼神跟着怔住。与此同时,来参加下水礼的宾客和岐水的人,纷纷望向从自长阶下走来的那抹身影。岐水风凉,将少女的玄色披风撩得一阵乱舞。披风之下,枣红骑服束腰缠腕。少女纤细柔美的身形塑出几分沉甸甸的英气,于阔步摆臂间若隐若现。爱梳精致发式的少女,今日却将乌黑长发拢成高高一束,缠带扎发,玉扣作饰。一束黑发垂下,随着行进步伐,尤似俏皮马尾。面若桃花的小脸上,点了淡淡的妆,越发显得气色红润,精神奕奕。既没有刻意去遮掩女儿家的身份,故扮男装,又收敛了女儿家那份娇柔含羞。落落大方,英姿飒爽,尤其适合今日的场面。简直比浓妆艳抹华服加身的女子更惹眼。从前的解桐,遇到大场合,从来都是华服美裙盛装出席,只为与花姨娘斗艳。今日的样子,简直不像她一贯的喜好。“父亲。”解桐走到解爷面前,当即搭手见礼,竟是男子对父辈的见礼方式。比起解潜成那种油腻花哨,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解爷儿子的穿着打扮。解桐更让人眼前一亮。解爷一早就发现,自己的衣裳与姨娘和儿子的十分相似。三人站在一处,直接无缝拼接合成一堵墙。他虽不是什么讲究穿着之人,但今日这样的盛宴,他理应穿的更体面。现在跟姨娘儿子配对,传出去不被人笑死!?当贵客问及解桐时,解爷压下对花姨娘这个蠢货的不满,越发捧着解桐。解桐也不负所望,一一见礼,谈吐举止拿捏得恰到好处,令解爷颜面大增!胡飞眼睛都看直了。“爷,你觉不觉得解桐今日格外好看?这衣裳,妆容,衬得精神奕奕的。”孟洋也这么觉得:“咱们这位解大姑娘,终于有了些长房嫡女的架势。”胡飞:“品味真不错,还真有几分俊俏郎君的样子。要是个眼神不好的小娘子,乍一看都要迷上她了。”在胡飞提及“品味”二字的时候,秦晁的眼角跳了一下。所有人看解桐,只是看解桐。但他看解桐,永远都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忽然想起去扬水畔那晚,他给她买的那条裙子。秦晁忽然觉得,她当时别扭的神情,不仅仅是因为那条裙子暴露艳丽。——她在嫌弃他的品味。意识到自己走神,秦晁迅速归拢心神,眼神不自觉瞄向解桐。以往的解桐,爱娇爱艳,一门心思都在比美上,断不会作此打扮。秦晁抿唇。行,算她行。……吉时将至,解爷兴高采烈携着解桐,邀请贵宾前往礼台。贵宾依次就位,聚于下水礼台边的人越来越多,只等吉时一到,便可发令。这样的盛事,又准备了这么久,每个人都很激动。解爷的势力在岐水拔地而起,自然少不得旁人一番拥簇吹捧。这时,解桐的叔公发出一声惊呼:“娘子怎么哭了?”叔公一开口,大家都望向解桐。方才与解桐相谈甚欢的几位贵客连声慰问,解爷也开口了:“乖宝,这是怎么了?”花姨娘趁势道:“哟,这大好的日子,掉眼泪可不吉利。”解桐连连摇头:“父亲,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了我母亲。”“今日,也是母亲的忌日……”此话一出,花姨娘和解潜成眼睛都亮了。来了来了!她是不是又要闹了!?解爷的眉头立马皱起来,这个女儿连日来都很令她满意,可别在这个节骨眼闹事!其他人一听解桐提亡母,也觉得她是要闹了。然而,解桐刚提及,又一副犯忌讳的样子,对宾客与解爷诚恳赔罪。“诸位不要误会。小女并非存心在这个好日子说些晦气话。”“父亲将下水礼定在今日,本就是为了我母亲!这是我母亲的遗愿!”解桐吸吸鼻子,飞快擦干眼泪:“当年,父亲还是岐水上一个跑船小工。”“他每日早出晚归,处处拉活儿,带着一帮兄弟拼命,从无到有,直至今日!”“母亲不能替父亲奔走劳累,只能为他祈福,盼着他有辉煌的一日。”“可惜她命薄,病体缠身,终究没有撑到这一日。”“昨日夜里,母亲托梦给我,她说想来这里看看。”“这里有父亲和他的弟兄们咬牙打下的辉煌,有他们永远不被消磨的深厚情谊。”“所以她要我一定一定来此,替她为父亲、为岐水,做个见证。”解桐眼眶发红,极力忍泪,一旁,解爷竟也红了眼眶。铁汉柔情,不过如此。饶是有了成就,依旧更重情义,便值得大伙继续跟着他拼命。“父亲……”解桐面向解爷,努力笑起来。“听说父亲以前要出门做事,母亲一定会为你缝制新衣。”解桐神色赧然:“原本,女儿也想为父亲缝制新衣。可一来,姨娘已经为父亲准备了,这也是姨娘的心意,二来,女儿也没有母亲那么好的手艺……”这时,吉祥拖着一件衣物走了过来。解桐伸手取过:“衣裳,女儿做不好了,但一件披风,还是拿得出手的。”她乖巧笑着,双手奉上:“秋日风大寒凉,父亲要当心身体。”众人打眼一看,是件银色披风,似一抹凌厉的寒刃,厚绒滚毛边,款式与解桐身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