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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吕洞宾。”“是是是,是我不识好人心,”姜忻顺着他的话,揶揄打趣,“小成总日理万机,我这个平民老百姓可不敢耽误您每分钟进账百万的时间。”她迎上他的瞪视摆摆手,踩着路牙甩上车门,驾轻就熟的直奔外科门诊换药,重新包扎过后,从诊室里出来后慢悠悠晃上楼,出了电梯,走廊左手边第一间办公室房门大敞,林知舟正坐在办公桌后填写日志。她象征性地敲门,也没等医生说话就自行拉开椅子落坐。林知舟抬眼,见怪不怪:“又来了。”姜忻每来医院换一次敷料都会带点什么来打扰他,上次是紫菜饭团配咸鸭蛋,上上次是海鲜面,不过他吃着有点像加了几颗虾仁的汤达人就是了。她奉上尚有余温的午饭,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指尖挑开保温袋的袋封,潋滟丹凤眼微弯:“特意给你带的。”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而拆开一双筷子,打开便当盒的盖子——蔬菜和rou类分在不同的格子里,米饭表层也铺了一把黑芝麻,荤素搭配均衡。林知舟用筷子点了点边沿:“这些也是你做的?”姜忻睨一眼盖在最上面,卖相一般的糖心蛋,一点不心虚的说:“对啊。”他不置褒贬。“要不你尝尝?”她催促道。林知舟非但没有动筷,反而把筷子搁在桌沿:“姜忻,这是第三次了。”“什么?”“给我送便当的理由?”他问。在大多数情况下,姜忻一直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他不想玩这些猜谜游戏。她狐疑道:“很难看出来吗?我在追你。”林知舟愣在原地,微微讶异:“你说什么?”姜忻重复一遍,“我说,我可以追你吗?”林知舟眸光清浅,淡淡的注视她,似乎想透过她看到过去的什么东西。良久,他双目半阖,轻垂眼睫掩饰内心动摇:“一开始,不是你先推开我的吗?”第18章风情似我我被你收买了姜忻的脾性算不上多好,这几年一点就炸的狗脾气随着岁月流逝有所沉淀,她变得不动声色,学着收敛锋芒,但有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改变,她的傲骨不允许做出死缠烂打这种事。她爱面子。也懂得及时止损这几个字。所以她走了。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说。林知舟抿着唇僵坐,视线虚虚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呆。过了半分钟,他持起筷子戳破糖心蛋外层的蛋白,橙黄的蛋液顺着破口流露。林知舟忍不住想,她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了,可是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如释重负。.姜忻从医院出来搭上去盛达名都的公交。今天周一。答应过要回去吃顿晚饭。车上人不多,她挨着窗户坐在最后一排,额侧靠着窗沿,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映着窗外飞逝的软红香土。公交十米车厢,开□□谈的人几近于无,这一路上堪称寂静无声,沿途只有广播锲而不舍的播报到站信息,姜忻的心绪与这座城市的冷漠相应相成。即使吃了碗闭门羹,失落感也像燕过无痕一般浅淡。她没由来想起刚从学校毕业那段日子,她那时还在一家小律所当实习律师,在一个姓叶的婚姻律师手底下做实习生。那年姜忻未满二十一。叶姣年近四十,对婚姻法颇有造诣,她在工作上苛刻严谨,开庭辩护更是有些咄咄逼人,而私底下的为人恰恰相反,面对空有理论知识,实践经验一片空白的姜忻,她向来平和耐心,甚至连座机转接这种小事都是她手把手教的。姜忻第一次见客户,由叶姣带着。委托人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不满一岁的小宝宝,了解案件大致情况的过程花费近两个小时。交流中委托人曾多次情绪激动,说到男方出轨一度崩溃落泪,姜忻也只是恰到好处的递过两张面巾纸。在整个案子中,她像个冷血动物俯瞰人间俗事,逻辑链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她客观,理性,冷静到近乎没有共情能力。姜忻从洽谈室里出来,叶姣笑着打趣:“第一次跟我接代理,你就没什么感想?”她想了想,长眉微蹙:“如果想要定男方重婚罪,委托人提供的证据不足,可能对……”“我不是说这个,”叶姣见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聊天,出言打断她,随后叹息,“年纪轻轻还真是绝情呢。”叶姣不是第一次带实习生,以往手底下的小姑娘难免会被带入案件情绪里,从而导致分析问题过于主观,缺乏公正性。偏偏姜忻是个怪胎。“薄情点也好,不容易被伤害,做咱们这一行的不能过分情绪化,”叶姣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是法律不是冷冰冰的法条,它是有温度的,你明白吗?”这句话姜忻听得似懂非懂。她的性子她自己心里清楚,说好听点是铁石心肠,百毒不侵,说难听点是没心没肺,冷心冷情,她本身就是这样凉薄的人。.姜忻在终点站下车,漫无目的地顺着人行道步行,临近六点,她刚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黄璐站在保安亭旁张望。她今天穿着裸色一字肩针织衫,下罩浅色半身长裙,栗色长发扎成利落的低马尾。岁月不曾薄待她的容颜。即使已至知天命之年,举手投足间仍然带着成熟女人的风姿与韵味。姜忻的模样与她有七分像。尤其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妈。”她出声。黄璐的目光落过去,旋即三步并两步疾走过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也微翘唇角:“再不来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路上耽搁了一下。”姜忻勉强打起精神,连借口也找得拙劣。“来了就好,”黄璐半敛衣裙,探手想牵她,最后只是拘谨的拉住她的手腕,握着手中瘦削的一截尺骨,不禁心疼道,“是不是又瘦了?一个人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吗?”姜忻无言片刻。好在黄璐并不需要她的回复:“工作也别太拼命,我们家不缺那点钱。”“我心里有分寸。”“对了,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没事,玻璃划的。”“也太不小心了。”姜忻继续一声不吭。“上去吧,菜都做好了,”见她不愿意多透露,黄璐不再多问,“孩子她爸听说你来吃饭特意赶回来的。”姜忻微顿,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