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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带青训生,一队人人额手称庆,青训生们抱头痛哭。如果说教练褚维是一个比赛之后让人觉得是鬼见愁的角色,那么裴霁是一个只要拿着电脑就让人觉得压力陡增的存在。“你这里的失误太大了,在FPP第一人称模式下打的是信息战,你一个人苟在房区是想要修仙吗?信佛的?”“做人呢,有目标是好事,但是也要现实一点,你就不能先定一个小目标吗?比如说先走出这个P城?”“你舔包的速度太慢了,逛超市吗?哦不,你舔包可比逛超市慢多了”“还有你,包里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有用吗?就不会没有了杀一个现舔着?”瞧瞧他说的,好像现杀一只猪取rou一样……青训生训练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快哭了,还是褚维看不下去了,下来想要救个场。裴霁不为所动,打开最后一个选手的复盘。他看了一会儿,神色微妙地问道:“这个liquid是谁?”褚维凑过来,“怎么了?打得不错么?”裴霁到现在连队里的青训生的脸和名字都没对上,更别提各自的ID,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要问一下一个选手的ID.一个青训声怯弱地举起手来,气若游丝道:“刚刚……他出去抽烟了。”“我回来了,谁叫我?”裴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裴霁转了个身去看他。江汀到现在还能记得裴霁当时的每一个小动作,他一挑眉,冲着自己绽开一个笑,“打得不错。”没什么文艺细胞的江汀当时觉得简直像是风里裹挟了一丝甜蜜醉人的花香,冲得自己脑子发晕。他回过神来,一把关了水,甩了甩头发,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水,无端酸涩起来。江汀闭上眼,再睁开时又变得坚韧异常,他低声自语道:“我绝对,绝对不会……”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裴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脑壳敲开。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是四肢疲惫,脑子也不怎么清楚,还带着宿醉的胀疼,于是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先放开了其他的感官去感受周遭的环境。他敏锐地感觉到一个呼吸起伏在自己的颈侧,裴霁吓得一个打滚从另一边翻了下去。他颤颤巍巍地坐在地上,只能看到床上的被子里有一个起伏的轮廓,裴霁从来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还会有这种拈花惹草的臭毛病——鉴于他也没怎么醉过。“醒了?”让他更加觉得五雷轰顶的是这个声音要命的熟悉。裴霁从昨天到今天的表情肌rou负担太重了,以至于现在彻底失去了它们的作用,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只能僵着一张脸,默默地裹紧身上的被子,盯着地毯上的一块花纹放空发呆。床上的江汀轻笑了一声,掀开了被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听上去就带了点无力感。裴霁下意识抬头去看他,入目却只看到对方的脊背,上面有那么一点青青紫紫的痕迹,又被被子半遮半挡了那么一点,显得有点影影绰绰的诱人,就算是裴霁再装棒槌此刻也坐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裴霁此刻完全没了什么欣赏美男背影的心思。江汀轻声道:“没什么意思,让我留个念想还不行么?”裴霁停顿了半晌,冷笑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这样将断未断的有什么好处。”他外表看着温和,可却有着最果决的心,当他说断了的时候,哪怕感情上有多不舍,他也会强制自己一刀切下不舍,把纠纠缠缠的烦心事垃圾似的一把抛下,再不回头。虽然看似极端,但是确实是避免二次伤害的好办法。江汀的眼底泛滥起波涛,他没有转身,“你就当我是旧情难舍,痴心妄想,都随你。”他的声音低下去,听上去没有委屈,竟然有那么点碎金裂石的意味。裴霁木着一张脸看他动作略显艰难地套上裤子,一片混乱的大脑终于从昨夜的遗迹里翻出一点残存的良心,他仰着头想:我他/妈还是个人吗?活了二十多年就活成这个样子?他匆匆套上衣服,低声道:“我去给你买点药。”江汀被蛇咬了似的向后猛地一缩,摆明了是一副拒绝合作的模样:“不”裴霁扭头不去看他“这事是我的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但是……复合,还是算了吧。”江汀咬牙切齿道:“我说了……不!”他一瞬间好像腿脚健全了,几步跨上来一把拽住裴霁。“你……你怎么就这么狠?对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对我,对你自己都是一样呢?”江汀看上去像是气极了,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哪怕就一次?”他倒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是祈求,半是希冀。裴霁低头敛目,好半晌才有了点反应,他的手腕被江汀一把抓住,手指紧紧地卡在皮rou里。他笑了一声,搞得好像还真的非自己不可。哪里有那么多非你不可的事呢?他抬手覆在江汀的手背上。江汀神色一动,眼底泛出点难以置信来,“你……”裴霁不为所动,一根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是男人,别做出这么一幅死缠烂打的丑态,散了就散了,多做纠缠没意思。”江汀的嘴唇抿得死紧,整个人像是久久伫立的山石,脸上被裴霁毫不留情的话语刮出深刻的印记,他的眉心紧皱,下颌线陡然锋利起来。“你可真狠。”他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找到说话的力气,嘟囔道。裴霁在他这么一愣神的间隙里已经飞快地把自己拾掇好了,他草草地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江汀还保持了一个姿势坐在床沿边上。他迟疑了一会儿,“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可以要求我做一件事。”他想了一下“复合就算了。”江汀一动没动,裴霁觉得这事情实在是超出了自己能够忍受的范围,他简单粗暴地长腿一迈,走了。江汀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笑起来,他的笑声闷在胸腔,像是藏住了什么珍贵至极的宝物,连一点形迹也不想让人知晓。他站起身,一改早上在裴霁面前的那种行动不便的样子,动作迅捷地收拾好了自己。江汀心情很好,他知道裴霁,表面温和,内里的壳子却是又冷又硬的,但是偏偏又会留下那么一线转圜的缝隙。江汀把连埋在冷水里想:只要那么一条缝就可以了,不需要多,自己就能够力顶千钧地把它撬开。也不枉自己演了这么一出戏。他把房间里的帘子拉开,阳光已经迫不及待的铺满了整个房间,跳跃着洒落在窗前的男人身上,把男人浅色的瞳孔也照得略有些暖和,看上去像是冰河解冻般的活泛起来。江汀把额头轻轻靠在窗户上,轻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