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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若青道,“崔岚这些年行事越发偏激,这事若真是她做的,我一点都不奇怪。”他想起五哥大婚那段日子崔瑾给他寄来的信,信上说崔岚几欲发狂,他日日守着jiejie,千般安抚,万般劝慰,才算让她平静下来。那时候文宣很不好过,先是jiejie,后又是他爹过世,好在事情过去后,崔岚很快振作起来,可是从那以后,她再没登过国公府的大门,见了闻家的人虽然面上仍是礼仪周全,但却客气疏远了很多。现在看来,她心里的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反而越来越浓,她使劲折腾文宣,看不得文宣夫妇琴瑟和鸣,可见心性已然日渐扭曲。闻若青长叹一声,叮嘱闻竣:“这件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就烂在你肚子里吧。”下值过后闻若青去了崔府,他在前厅等了一会儿,才见崔瑾急匆匆从内院跑过来。“你怎么来了?”崔瑾问。“你今儿没上值?怎么从内院过来?”崔瑾脸上现出几分忧色,“jiejie这几天生了病,又不肯吃药,我告了假照顾她。”闻若青很生气:“她病了自有丫头照顾她,为了她你连差事都放下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分不清主次?”崔瑾莫名其妙,“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jiejie本就孤苦,生了病又难受,我照顾她几天怎么了?”“她真是生病了吗?还是想借着生病躲避某些人?”“此话怎讲?”崔瑾疑惑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怒意。“文宣,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岚jiejie为什么和瑜王妃走得这么近,”闻若青问他,“她们频频来往,你都没有关注过她们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瑜王私下豢养死士,用夷人战俘培养死士的事,崔瑾自是得到了姑母的消息,听他这么一说,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脸上顿时勃然变色。“闻若青,你什么意思?”崔瑾怒不可遏地揪住他的衣领,“你五哥多年前玩弄我jiejie的感情,我都没说什么,你这会儿又来诋毁她,你若不收回你的话,咱俩的交情就玩完!”“我犯得着诋毁她么?”闻若青也生气了,“我五哥和她之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家那时敢通婚么?五哥当初也很难过,可若不是他看见你jiejie那事,他就算拼着脱离闻家也不会辜负她!”“我jiejie什么事?”崔瑾气得龇牙咧嘴。闻若青平息了一下火气,没回答他。他五哥十九岁那会儿,家里张罗着给他说亲,说的是殿阁大学士苏慎的女儿苏慕之,五哥不愿意,瞒着家里从边关悄悄跑回京都去找崔岚,想要她一句话,哪知道摸到崔岚的闺房外,正撞见她和高炽在一起。五哥回边关后拉着他喝了好几天的闷酒,最后给家里去了信,同意娶苏慕之。他那时年纪小,气不过,很想跑回去找崔岚算账,刀都背在身上了,最后被五哥拦下。好在五哥大醉几天后,完全放下了崔岚,跟五嫂成亲后两人感情也很好。“算了,当年的事都过去了,我答应过五哥不说。”闻若青叹了一声,把崔瑾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拿开,“如今这事,我也不会声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皇后娘娘。”崔瑾冷笑,“好吧,我且听听,你能把什么脏水泼到她头上。”“李承新你认识吧?”“李承新……不认识。”“七八年前他在你们崔府当过管事,后来放出去了,高昱培养死士用的地方,用的钱,都是这个人提供的。三天前事发,此人当即被灭口。”崔瑾横眉怒目地盯着他。“这能说明什么?一个七八年前就放出去的人,现在做的事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也太牵强了吧,你有真凭实据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呀!”闻若青再叹一声,“我的确没有,而且也不想再往下查。我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文宣,你自己仔细想一想……”“想什么?有什么好想的?”崔瑾冷笑。闻若青无奈,“罢了,往后岚jiejie你多看着点,她说的话,吩咐你做的事,你多想想,不要事事顺着她,该怎样就怎样。你是平国公,你才是这府里的主人……”他话没说完,崔瑾已气得扭头就走。闻若青赶上一步,“文宣!”崔瑾慢慢转过头来,咬牙道:“闻若青,我家的事你少管,你滚吧。”闻若青也冒着火回了家,饭都没吃,径直去了辞云斋。他拿了一本书翻开来,看了半天却没看进去。他跟崔瑾以前也不是没翻过脸,两个打小儿同穿一条裤子,架都不知打了多少回,交情也不是这么容易散得开的,这他倒不担心,只是崔瑾如此是非不分,耳根子又软,真是让他生气。他没把崔岚这事捅出来,主要还是看在闻家和崔家世代交好的面上,当然很大程度也是顾虑着崔瑾。希望崔瑾这次能长点教训,不要再处处纵容着崔岚,当断则断。就是不知皇后娘娘对此事知晓多少,那位是个心狠手辣的,又正好触了她的逆鳞,还能不能容下崔岚,那就不好说了。还有五哥,他以前真心实意地对待过崔岚,真是想不出来他若是知道她做出这事,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他长吁短叹一会儿,吹了灯出了书房,心事重重地回长桦院去。第071章困局男子汉大丈夫嘛,岂……他进了房,见尹沉壁笑盈盈地迎上来,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些。“你怎么才回来?”他看了看架子上的沙漏,奇怪地说:“不才亥时正么?我平常也常常这个时间回来呀,干嘛这么问我?”她没搭话,拿眼角瞥他一眼。她这表情这姿态,他看了心里痒痒的,定了定神,才道:“弄点吃的来吧。”“你还没吃饭?”“没吃。”她赶紧出去叫丫头,吩咐完了回来替他宽外袍,他一低头,就见她垂下的一截颈脖微微泛着红,头发尽管挽得一丝不乱,但看得出湿漉漉的,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他脑子里轰然一声,抓着她的手,低声笑道:“我今天没喝酒。”“嗯。”她躲着他的眼光,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扫过床榻,看见被褥全都换过了,再一看她,穿着一件很合身的蜜合色交领薄棉袄,像是掐着她的尺寸做的一般,窈窈婷婷地勾出柔美的线条,松松系着的丝涤更是显出不堪一握的纤腰,下头一条深茶色的丝缎湘裙,映着屋中的烛火,暖暖地像是蜜融化了流淌出来,甜得让人想要……掬上一口。她是在等着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