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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赶紧去了辞云斋。她到闻若青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进来。”是他的声音。她推开门走进去,书案边的他抬起头来,只瞥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去,不理她。屋里烧着地龙,他已经沐浴过了,没束冠,半干不湿的头发全部拢到头顶上扎了个马尾,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竹青色外袍,领口和袖口上绣了鸦青色竹纹,是她上回给他添置的新衣,没敢做得很复杂,但他穿起来就是这般好看,坐在那儿就是一幅风景。她暗中赞了一声,笑盈盈地走过去,在他身边俯下身来看了看。“六爷在做什么?”他还是没理她,她只好把桌上的书拿了起来,他拿张纸在那儿画自己的图,像旁边长了眼睛似的,把她手里的书夺了回去放在桌上。“你在生我的气吗?”她大着胆子,坐到他腿上,手轻轻环住他的肩。闻若青身体僵了一僵,半晌搁了笔道:“我哪儿敢生你的气啊。”“六爷今儿受了委屈,我听说了。”她笑道。“哪里是委屈?有美人想对我投怀送抱,我不知多开心。”他盯着她。她神色有点不自然了,“真的?”“真的。”“好吧,”她从他腿上下来,“那你就自个儿乐吧。”他一把拖回她,按回自己腿上,“有你这么糊弄人的吗?明明是你要我去接你的,既是约好了,怎么也得遵守信诺才成,你表妹的账目明天看不行?”“我一时忘了,是我不对,”她赶紧安抚他,握着他的手道:“以后不这样了。”“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我不该要你去怀阳王府接我,更不该失约,自己先走了。”她很惭愧地说。“还有呢?”“……”她想了想,想不出来还有哪里不对,笑着摇了摇他的手,避重就轻道:“好了,咱们快回去吧。”“回哪里?”“长桦院呀。”“回去干什么?我今儿就在书房,哪里也不去。”瞧她满不在乎的模样,看来还没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有点不满意。“咱们不是……不是还有事没做吗?”她厚着脸皮说,没办法,谁让她理亏。“什么事?”他心知肚明,故意问她。尹沉壁有点恼了,多大的事,没完没了的,她不都道了歉了吗?算了,她今儿早上的确不该让他去怀阳王府的。“你真不回去?”她咬着嘴唇说。“不回去。”他睨着她,故作冷淡地说,其实心下很有点波涛翻滚。她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放开他的手,想了想道:“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是。”他硬着头皮说,有点期盼地瞧着她,心道:再说句好话,撒撒娇,或者做点什么别的,马上就跟你回去。哪知她什么也没说,竟然从他腿上跳下来,径直出门去了。他大失所望,生了一会儿闷气,只得拿了桌上的书来看。什么女人啊,连个娇都不会撒,求和也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好吧,她不紧张他,不在乎她,他也就冷着她。走就走,不就是圆房么?他又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没这么容易就服软了,再说这么久都忍过来了,他还能再忍忍。尹沉壁回了长桦院,找了几件衣服出来,吩咐丫头们往净室的浴桶里备好水。这事儿其实她也不想再拖了,书房就书房吧,正好她挺喜欢那儿的清幽雅静。不过看他方才的样子,少不得她先撩一撩,哎呀,该怎么撩呢?对了,老太君给的那本书……她赶紧去了西厢耳房,把藏在嫁妆箱子底下的那本找了出来,囫囵吞枣地翻完了,合上书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她茫然片刻,拿了一张纸在旁边,重新翻开书,一边看一边写。出嫁前的那晚,尹夫人也没顾得上给她仔细讲述这方面的知识,她半懂不懂的,好在这本书上有些内容还算看得明白,怕自己忘了,挑了几条写下来,有备无患。她找了瓶香露滴了几滴在浴桶里,忐忑不安地泡了个澡,换上准备好的衣服,精心地挽了头发,只插了一根簪子,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扑粉,也没抹胭脂,免得一会儿不方便。她让栖云扶着去了辞云斋,到了书房门口,对她点了点头,让她先回去。里头灯火明亮,悄无声息。尹沉壁摸出那张纸来,就着廊下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放回怀里,又使劲地抿了抿唇,好让嘴唇看起来红润些。这次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闻若青很是惊讶地抬起头来,瞅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她笑着上前,在他身边绕来绕去,问长问短。“砚台里的墨都快用完了,我再给你磨一磨吧。”“你饿不饿,要不让厨房给送点宵夜过来?”“……”这时锦玉从内室出来,笑着道:“六少夫人。”尹沉壁有点尴尬了,完全没想到内室居然还有人。锦玉看了看六爷,又看了看少夫人,小心地说:“六爷,被褥都准备好了,鉴缶里也备了热水,我先回去了。”闻若青“嗯”了一声,把桌上的灯拿着,自己进了内室。他把灯放在内室的书桌上,坐下来继续看书。尹沉壁等锦玉走远了,在外头又站了一会儿,去把书房的门锁上了。轻轻的一声响,落在里头竖耳倾听的人耳朵里,非常清晰且荡人心神。这时她进来了,他赶快正襟危坐,目光盯牢手中的书。第79章犯家规为你我绝无怨言。……内室里那张竹篾的床榻上被褥齐整,旁边的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香。窗户轻掩着,外头正是一丛斑竹,有微微的风吹进来。尹沉壁进来后脱了身上的镶毛披风,还是觉得有些热,把褙子也脱了,里面是一件丁香色上襦,下头是月白色绡纱百褶裙,她特意穿了这身衣服,不过也许他从来就没注意过。她在他身边打转,可她到东,他就拿了书向西,她往西,他就背过去向着东面。她去而复返,他真是既惊又喜,不过嘛,这会儿可不能露出什么端倪来,她若是不好好哄哄他,他就坚持留在书房。她没法了,今天一天都跑来跑去的,到了这时脚酸得厉害,都有些站不住了。她横下心来,把桌上的灯拿开放到书架上,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往地上一丢,又一古脑儿把桌上的东西全都稀里哗啦地扫到了地上,自己坐上了空空如也的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屋里兵兵乓乓一阵响,还有陶瓷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