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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石室门口被绳子拦着,上面还栓了一些镇魂的符咒。这时,一个守卫从旁边走了过来,原来,自案发以后,石室这边便被安排了巡逻的守卫,一日三班,加强安全。两人与守卫打了招呼,得知石室确实自案发以后便被封锁,里面的情形一直未动,沈遥心中一亮,便推门进了石室。“这间是师傅专用的石室,师傅试药时没有锁门的习惯,只是会把门带上,昨天也是如此,小风,哦,就是发现尸体的药童,当时估摸着试药时间到了,便推门进去想帮师傅收拾东西,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师傅脸朝下趴在这个小方桌上,地上全是血。那个影卫,明明应该被绑在凳子上的,却站在一边。”带他们来的药童叫许川,也曾是施伯仲手下,听说沈遥过来查案,便主动留下,帮他们把石室四壁的照明火把点亮,向他说明情况。丹木达抱着双臂靠在墙边,看着沈遥在屋内东查西看。“小风看到师傅出事,立刻跑出去喊人,带人回来一下子就抓住了玄七,当场在凳子旁发现了凶器。”“凶器是我表舅带在身边的匕首?”沈遥蹲在石凳前面,捡起地上的绳子看了看,断口参差毛躁,确实像被大力挣断的。“对。”“嗯。那玄七当时就老老实实让你们抓了?”沈遥蹲着移动到石凳侧面。“是啊,他也知道自己逃不掉吧,不如束手就擒。”许川道。“那天我表舅给玄七试的什么药?”“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主攻心肺的毒/药,哦,师傅有个随身手札,可能会有具体记录。”沈遥点头,站起来走到方桌旁仔细查看。他询问了尸体当时大致的姿势,自己模仿着趴了下去,然后又站起身来前后移动了几步,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几下,再去看桌上、地上和墙上的血迹,然后又走回石凳旁,一寸寸细致观察。丹木达围在他身边也胡乱看着,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喂,你到底在干嘛?”“丹木达,我觉得杀我表舅的,恐怕另有其人!”沈遥看向他,挺直身子沉声说道。“哎,我说你急什——”丹木达被沈遥连拖带拽,一路小跑回到刑堂,甫一推开刑室的门,就被里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君堂主、薛堂主、高堂主!”“……!”沈遥听他喊了一连串“堂主”,也是一惊。刑室中,除了高矮刑官和玄七,多了三人,其中两人分别穿着一黑一蓝锦衣武袍,另一人沈遥之前见过,是药堂堂主君莫患。这时,原来围着玄七的四个火盆已经撤了,不知刚才又给他上了什么刑,此时他从头湿到脚,水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低落,他面色泛青,低声而急促的咳嗽着,吊着他的锁链被带动得哐啷作响。“黑衣那人是影堂堂主薛封,蓝衣那人是刑堂堂主高战。”丹木达在沈遥耳边小声说道。“见过三位堂主!”沈遥上前半步行礼,道,“在下沈遥,是施伯仲的表外甥,今日刚到山庄。”薛、高两人朝沈遥点了点头,算是问好,薛封对沈遥道,“施堂主的事,还请节哀顺变。我们此番过来,就是看一下审讯情况,给此事做个了断。”说着,他转头看向高战,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没什么疑点了,影卫犯上杀人,是我们影堂调/教不利,玄七按戒律处以刑杀,我们影堂已无意见,二位意下如何?”“他招认了吗?”沈遥脱口便问,问完才觉察自己的语气过于急切。他抬眼看向玄七,意外的是,正巧碰上了玄七的目光,虽然玄七立刻垂下眼去,但沈遥还是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流光,那不是惊恐,似乎他对死有着某种认命;说是希望,却被压抑得很深,更像是对生命的最后一点倔强和执着。“哼!人证物证俱在,招不招并无区别。”君莫患在一旁冷冷道。沈遥皱眉,将目光投向高战,见他目光精锐,似是公允之人,忙道,“高堂主,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证明真凶另有其人!”“哦?此话怎讲?”高战拧起眉间川字纹,问道。“我刚才和丹木达去了案发的石室,查探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可以证明玄七并非凶手。能否请诸位和我一起去现场,听我分析了便知。”高战与其他二人对视了一下,薛封点头,君莫患挑眉。高战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跟你走一趟。”沈遥、丹木达及三位堂主一行五人来到案发的石室。此时日落西山,光线已经彻底黯淡下去。石室被四角的火把照得明明晃晃,许川又拿来了一个大烛台,点上粗粗的牛油蜡烛,放在石室中间的桌子上,辅助照明。“嚯,这蜡烛够粗的。”沈遥看向烛台时随口道。“是啊,牛油蜡烛耐点够亮,我们山庄一般地方都用这种蜡烛。”许川道。“说吧,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高战开口问道。“大家请跟着我来看,注意尽量不要踩到或者碰到血迹。”沈遥绕过地下的暗红,拿起桌上的蜡烛,照向桌子前面的石凳。“试药时,我表舅应该坐在桌边,面朝石凳方向,他被发现遇害时,身子是半趴在桌子上,所以桌子下面有很大一滩血迹。”说着,沈遥把烛台放低,让大家看向地面。“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君莫患在一旁道。沈遥道,“我听君堂主您说,当时刑堂有查验过我表舅脖子上的伤口,”他看向高战,问,“高堂主,那当时除了发现造成伤口的利器与他随身携带的采血匕首吻合,在伤口深浅走向上有什么发现吗?”“他脖子上的伤口……是从左向右变深的。”高战想了想道。“嗯,”沈遥点头,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在脖子上从左往右比划了一下,道,“割别人的喉这种动作,一般来说,都是起始下手的地方伤口略浅,割下去后,因为用力,所以伤口越来越深。排除左撇子这种特例,我表舅喉咙上的伤口是从左向右变深,也就是说,对方是从他身后下手的。而现场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他身上也没有挣扎的伤痕,说明是熟人作案,趁其不备下手。如果说,玄七当时先是挣断了绳子,再冲到我表舅背后下手,这么大的动作,现场应该更加凌乱才是。”“话虽如此,但难保玄七当时因为发狂,动作很快,你表舅躲闪不及……”君莫患皱眉道。“这么说的合理性不高。而且,我有更进一步的证据。”沈遥道。“是什么?”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薛封问道。他刚才几次微微点头,显然对沈遥的分析有所认同。“大家看,”沈遥拿着烛台照向桌子旁边的墙壁、通向石凳的地面以及石凳周围,“这些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