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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而下,发出刺目的光芒。安格雷的心里突然揪紧,是天谴吗?没想到比追兵更快赶来的,竟然是天谴。将湮小心地护在身後,他没有说出心底的疑惑。只是想著,如果真的天谴要来的话,他还是要替湮承担下来的。他真的没办法看著湮在他面前死去而置之不理,就算违背了约定。“不要怕,孩子。”那金光逐渐的消散了,预料中的电闪雷鸣并没有出现,而是有一张慈祥的脸慢慢从烟雾中浮现出来。湮被安格雷钳制在身後,根本动弹不得,他就知道,就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什麽的话,安格雷还想著要牺牲自己!他努力地挣扎著,要从安格雷的两条手臂中逃脱出来,却以失败告终。“你……你是谁?”安格雷大声质问。“湮。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有什麽话,你和我说就好了。”安格雷的表情很坚决。那张面孔却突然微笑了,似乎是有些欣赏,又有些无奈,“你就是湮的伴侣吗?看来你真的很爱他啊……不过,我现在要和湮说话。我的耐心还算不错,不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想说第三遍。”就在安格雷被那威严的话弄的有些失神的瞬间,湮获得了“自由”。他从安格雷的背後钻出来,终於看见了那张脸。却突然愣在了原地。“你……”他伸出手,指著那张脸。好像在努力地回忆什麽。安格雷也发现了不对,“湮,你是认识他?”“您……难道真的是我的先祖?”湮有些不确定。但还是换了称呼。“看来你果然是个聪慧的孩子。”“不,我只是在家里挂的先祖们的油画上,见过你的脸。因为油画被挂在饭厅的四面墙壁上,每天都会见到三次,所以记得很清楚。不过後来搬到宫里去住了,记忆就模糊了很多,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听到这话,安格雷更加吃惊了,“是你的先祖?”“没错。我是湮的先祖。不过,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魔界和神界还在战争,我们家族也只是刚刚兴盛不久,并不是祭司长一族。”“您是在‘大战’中牺牲的先祖吗?”湮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说,他们一族之所以能够受到尊敬,就是从一次“大战”开始的。在那之前,亚瑟的家族并不是魔王大人,而他们家也不是祭司长一族,甚至这两族都根本不由这个国家的魔担任。可是,因为在“大战”中,先祖们前赴後继地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魔界的安宁,接连著几位都牺牲在了最前线,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大概就是他们眼前看到的──是甘愿以自己做祭品,奉献给上天,以平息其对於神、魔二界混战的愤怒。“呵呵,”那位先祖的笑声明亮而爽朗,看来很开心,“没想到我离开了这麽多年,竟然还有孩子记得我?”“……不会是最有名的‘献祭者’大人吧?”连安格雷都不禁问出了声。看来,这位先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声名有多麽显赫啊。这位“献祭者”大人,说是当时家族里的小儿子,刚满十八岁,还未来得及婚配,因为聪明伶俐深受父辈们的喜爱。但是他虽小,却并不是胆小怕事之魔,那时候他的几位哥哥战死的战死,重伤的重伤,健全的男丁只剩下他和他的大哥。他自知大哥比他更适合带领家族重新振作起来,便在选择“献祭者”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他死後,不仅他的家族纪念他、怀念他,将他的姓名刻在最显眼的地方,将他的画像放在最醒目的位置,整个魔界也都把他当成他们的骄傲,每年的一月三日──也就是他献祭的那一天,定为“献祭者大人之日”,整个魔界不分国界同时纪念他。“先祖,您真的很有名啊。”湮的声音都带上了敬畏,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是不是先祖的真身,毕竟当时将他放在祭坛、见他的身体逐渐消失之後,就没谁再知道他的下落了,不知道到底是死是活,但是上天的愤怒确实是平息了的。“可是,不知道您来到这里,所为何事?”安格雷替湮问出了他不好意思问的问题。“还不是因为担心我那优秀的子孙误入歧途吗……”“先祖,不知您这话是何意思?”“……你们现在,这是私奔没错吧?私奔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相爱了,但是你却被选为了祭司长大人对吗?”湮点点头,他知道什麽都瞒不过先祖的。“所以说,你们错了。”“是我……不应该和安格雷在一起?”想到连先祖都惊动了,湮的心里顿时更加的忐忑,他伸出手,紧紧拉住安格雷,“可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没有安格雷,我……我活不下去。而且,是……是我先引诱他的。都是我的错,先祖,请你不要怪他。”安格雷一把拉住湮,“你胡乱说什麽呢?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都说好一起面对了的,你怎麽临时变卦了!”“我不管,反正你不准有事。刚才……刚才你不也打算自己去承受天谴了吗!”“我……”见那小两口在下面不知是互相埋怨还是打情骂俏,先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孩都这样的吗?连老人家的话都还没有听完,就擅自做决定了?我们的代沟还真是大啊……”“先祖,对不起。”湮低下了头,“您说。”“我说怕你走入歧途,是怕你因为觉得自己私奔以後,就没有未来了而做蠢事啊。不是责备你和安格雷的爱情。我知道你们是真的相爱。”“咦?”湮惊讶地看著先祖。“哈哈,我的湮还真是漂亮啊。难怪安格雷会无论如何也想要保全你了。”先祖调笑了一下,才回到正题,“当年,我在临走之前已经知道,我们家族将被选为祭司长一族。那时候我就对哥哥说,做祭司长的,必须断绝欲望,将自己全部地献给上天。哥哥说他懂了。可是,不知道为什麽,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这个所谓的‘欲望’却遭到了篡改。”“篡改?”先祖的表情似乎很无奈,“大概是理解出现了偏差吧,不知道什麽时候起,做祭司长的就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正常不正常的欲望统统给摆脱了。我当时怎麽可能是这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