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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祯缓步进来时,就见双城已然睡下,少不得又给他掖被角,放床纱,吹了蜡烛才关门出去。他累了一日,眼下看过双城,便也要回去休息了。这几日朝廷事务繁杂,前有靖安省知府贪赃枉法一事,还未妥善处理,后有几位太傅宣称太子殿下这几日课业懈怠,又惹得圣上动了怒。便特意指了叶祯去指点太子殿下的文章,而叶祯每隔段时间还需要去弘文殿授课。如此,他便很繁忙,少不得就疏忽了双城。如今到又让他多生了几分愧疚之意。☆、风情月债第二日双城起的晚了些,急的立马要从床上爬起来,听管家说叶祯去上早朝了,他便又暗暗松了口气,三步并两步退回床上,接着睡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他估摸着真的不早了,便懒懒的起了床,由着下人伺候着洗漱完毕,这才草草吃了几口早膳,悠闲的躺在廊下吹风。东院是处极其安静的院子,因着叶祯是个读书人,一贯爱舞文弄墨。院角便植了岁寒三友,另外靠北那处空地上又种了一圈的君子兰。书上说:自古以来,松、竹、梅傲骨迎风,经严冬而不衰,挺寒霜而独立,精神着实可嘉。因着冰清玉洁,而受大众君子喜爱。不过双城不十分在意这个,若是按了他从前的脾气,少不得又要“辣手摧花”,将院中的花花草草刨个遍。可人在屋檐下啊,双城便谨慎又谨慎,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叶祯又要骂人了。双城觉得叶祯实在太凶,自己太可怜,少不得又诽腹了几句。许是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廊下,两手枕在脑袋后面,嘴里又叼了根草的模样过于慵懒。老管家从前院晃过来时,又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声,大致是让双城悠着点,再过不久叶祯便要下早朝了。但全然无果。双城眯着眼睛,轻哼了一声,算是应了,可却半点都没动。老管家道:“二爷,大人昨日可吩咐了课业,您可别忘了。”双城道:“我有分寸。”老管家满脸黑线,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二爷,你真的有分寸吗?”双城怒了,“噗”的一声吐了狗尾巴草,叫道:“我当然有啦!你们家大人那么凶,我敢吗?”老管家似乎不太相信,可也没再说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二爷,您先前说想住的那个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搬过去啊?”双城有了点反应,细细琢磨着搬出东院,好歹离叶祯远些,他纵是有三头六臂,估计也做不到时时看顾,于是便道,“你与我说有什么用?我又做不了主啊,等下你家大人回来了,你跑他面前说去。”他又对老管家勾勾手指,眨了眨左眼,诡笑道:“那啥,记得说得声情并茂一些啊,我要是搬不出去,回头肯定找你!”老管家吓的脸色大变,连忙推脱前院还有事要做,便头都不回的下去了。另一边叶祯如往日一般下了早朝后,又去了内阁巡视一遭,见没什么事,便预备着回府了。走至耀武门时,忽见太子殿缓步走了过来,身后几个小黄门亦步亦趋,手里还抱着好些书案,想来是才下了早课。因太子殿下也看见了叶祯,眼睛一亮,几步走了过来,拱了拱手道:“叶大人。”叶祯微微一笑,拱手还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道:“前几日父皇看了本宫的文章,觉得不甚满意,特请大人指点一二。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幸得大人指点,乃本宫之幸。”叶祯道:“殿下过谕,为臣只是奉命行事。”如此,太子殿下又同叶祯聊了几句,这时又小黄门上前提醒道:“殿下,太傅还在等着,请随奴才们去吧。”闻言,太子殿下这才对着叶祯略点了点头,匆匆离去,身后的数名小黄门连忙跟上前去。绯色原本候在一旁,此时见太子殿下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忍不住小声道:“太子殿下年纪轻轻,竟刻苦如斯,当真是一众皇子们的表率啊。”闻言,叶祯淡淡的撇了绯色一眼,绯色立马觉出自己失言,头一低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听叶祯清冷的声音传来,“太子乃东宫之主,又是储君,一言一行皆有数百双眼睛盯着,丝毫不能有所偏差,自然要比常人更刻苦些。”绯色脸色囧红,只点头应是。如此叶祯也不在多说什么,忽又想起那日同太子殿下商议瑜亲王旧案一事,一时又暗暗思索。坐着轿子出了耀武门,又穿过星玄门,一直到正阳门时才突然想起什么,揭开车帘问道:“卓公子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绯色恭敬道:“回大人,卓公子前几日从靖安省走水路过来,昨日就入了京城。大约……大约……”——大约又去勾栏院了。这话绯色没好意思说。可叶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点了点头,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帘子放下后,开始闭目养神。这几日也够他累的,靖安省知府贪赃枉法一事,牵连甚广。圣上命他主掌此事,势必要查的水落石出。叶祯自领命以来,日日奔走,人虽不常在靖安省,可却特意请了挚友卓青裁前去靖安省,将那知府的罪状一一收罗起来。……………………………………双城躺廊下吹了半天的风,忽听有下人议论,说是大人回来了,不仅如此,府里头还来了一位很年轻俊美的公子。这话说的双城就不大淡定了,叶祯不过是上了个早朝而已,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带回来一个公子?莫不是上回绯色口里所说的卓公子?双城细细琢磨了下,因觉得这卓公子可能真同叶祯有什么不正当的密切关系,或者可以说是“风情月债”,少不得又揣着好奇,偷摸着去了前院。他不过是去偷偷看两眼,想来也不打紧。前院中,早有机灵的小丫鬟上前送茶,因觉得这公子长的俊美,又生的潇洒,不由红了红脸,忍不住偷看了几眼。叶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对着位下的公子道:“你来的到也巧,正好快赶上午膳。”“叶祯,你有没有点良心啊?你一声令下,我从靖安省跑断了腿才过来的,你就这么对待我?”说话的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叶祯的挚友卓青裁。叶祯道:“我听绯色说,你是坐船来的。”卓青裁道:“嗨,那我晕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你,我多辛苦啊。”闻言,叶祯轻轻一笑,“辛苦到昨日一进城就往烟花柳巷里跑?我看你生活的挺滋润的啊。”卓青裁苦笑,仰头喝了一杯茶水,“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