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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双城哪有不说的道理,他火速从地上坐了起来,余光瞥见叶祯没动,遂往他边上蹭了蹭。叶祯低头瞥了他一眼,到底是伸出了手。双城那叫一个开心呀,兴奋呀,如果再有条尾巴,恨不得翘天上去。他手底下暗暗使力,一把将叶祯从顾连的身旁拽了过来。叶祯便又瞥了他一眼。顾连看在眼里,十指不动声色的攥在宽袖中。就见双城将半个身子都躲在叶祯后面,他掐着两根手指轻轻捏揉着叶祯的衣角,探着脑袋同顾连道:“顾大人,咱们先说好了,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这个比较实诚,你让我说,那我就说咯?”顾连脸皮微微一抖,微笑道:“但说无妨。”如此,双城清了清嗓子,开始滔滔不绝:“我从前在京城啊,就喜欢跟一些簪缨世族的子弟在一块儿玩。他们各个家室显赫,跟我这种在山沟沟里长大的孩子不一样啊。一个个俊的跟神仙下凡似的。我就问他们,长得这么俊,有没有哪家的小姐喜欢呀?他们就说,有呀有呀,那个大理寺少卿可喜欢咱们了,不过年不过节非亲非故,非得拉着手驱寒问暖!”“我就好奇呀,哪家的小姐居然这么体贴,居然还能当大官!然后他们一解释我才知道。原来顾大人您,就喜欢这样。这叫什么来着?我还真忘了,是叫断袖吧?啊?”闻言,顾连脸色再也绷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勉强放轻声音道:“这些,我怎么不知道?叶二公子可是搞错了?还是当着本官和叶大人的面,在哗众取宠,胡编乱造?”双城一听,立马拍胸脯赌咒发誓,表示自己所说千真万确。末了,他又补了一句,“顾大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上到簪缨世族,下到平民百姓,就连京城街角王大爷的孙子,提到你的名字都害怕呀!那王大爷家的王二狗,天□□自己脸上抹泥。旁人就问他,你往脸上抹泥做什么?他就哭哭啼啼的说:‘我怕大理寺少卿看上我了!我家九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苗。我不就长得好看嘛,这是我的错嘛?’”顾连狠狠一甩衣袖,“荒谬!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双城耸肩,“你看,说了你又不高兴。得了,算我没说。你若不信,你回京找那些公子哥们问问呀,看他们理不理你?”顾连气得脸色发青,可偏生叶祯在此,又不能动叶双城一根汗毛。如此,他好容易将怒火压下去,偏头同叶祯道:“叶大人,令弟牙尖嘴利,算是受教了。”双城一听立马不干了,他两手扒着叶祯的肩膀,探着头替自己辩白,“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说人坏话不知道在背后说?你居然当着面说?小人行径!”许是叶祯也听不下去了,他抬手轻轻往双城头上一敲,缓声道:“怎么说话的?还不赶紧向顾大人赔礼?”双城最是会装模作样,他顺势往地上一躺,一连滚了好几圈,哭天抢地道:“没天理啦!现在实话都不让人说啦!撒谎是金,诚实变粪土啦!”顾连简直就是有口难辩,他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双城,突然道:“说来也很奇怪。大半夜的,叶二公子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偷听。身上……怎么还有血腥味?”闻言,双城吓了一大跳,他先前帮常淙处理伤口,事后竟然忘记换身衣裳了。反应只在一瞬间,他突然蹦起来,掐腰骂道:“怎么啦?男欢女爱的事情,你也要管?”☆、痴缠如果能多给双城一些思考时间,他绝对不敢当着叶祯的面这么说。他艰难万状的吞了口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瞟叶祯。果不其然,叶祯当真是不高兴了。他原先还束手站在一旁,旁观双城如何明里暗里嘲讽挖苦顾连。此刻,他眉尖微蹙,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弧线,目光瞥向双城时,诚如三九寒冬往头顶泼的一盆冷水。双城牙齿开始轻轻打颤,两只爪子都没地放了,却听顾连轻轻一笑,道:“叶二公子好雅兴啊,前头来了刺客,二公子还不忘同女子调情。这样看来,传闻果真不是空xue来风。”他这话带了七分嘲讽,三分鄙夷,十足十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若换了平日,双城必得教教顾连怎么做人。可眼下不行,叶祯还在。许久,叶祯才道:“天色已晚,顾大人还是先请回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进行商讨。”顾连心知叶祯这是在送客了,遂顺着台阶下,对着叶祯拱了拱手,微笑道:“如此,下官就告退了。”双城见顾连同绯色都走了,这才深吸口气,大着胆子去扯叶祯的衣袖,“哥,我……我……”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都藏在肚子里头怎么都开不了口。如此,叶祯只好先开口,他目光停留在双城的脸上,唇轻启吐出一句,“你什么都不必再说,现在,立刻滚回房间面壁反省。”双城震惊了,他原先以为,纵是叶祯不严加逼问,起码也会追问几句。哪知,他居然什么都不问,直接让他滚?往哪滚?房间吗?那好吧,这就滚。待叶祯回了房间时,早已经灯火阑珊,烛台上的红蜡不知何时融下了数层软泥。桌案上的檀香炉阵阵沁香,淡青色的烟雾环环缭绕。叶祯轻轻将门掩上,这才缓步走进里屋。他突然眸色一紧,却见床帘后头倒映着一团黑影。离得近了,这才瞧见是双城。叶祯抿唇,他记得自己是让双城滚回房间面壁的。却见,双城此刻正盘着腿坐在床上,背对着人,将额头抵在墙面上,两只手安安分分的搭在膝间。以叶祯的角度只能瞧见双城略为瘦削的背影。叶祯不免皱了眉,几步走上前去,微微俯身,却见双城早已经酣然入梦,睫毛微微一颤,嘴角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不明液体。他脸上情绪难明,心想:就是这样一个满口谎话的少年,喊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哥哥。而他亦将双城当成世间唯一的亲人。只是老天似乎同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哥哥不是真哥哥,弟弟也不是真弟弟。但他们却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暗夜里不知是谁长叹口气,叶祯束手站在床边,就着月色细细的盯着双城的眉眼,一时感概万千,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脸,却不料他呢喃一声,醒了过来。双城睡眼朦胧,伸手揉了揉眼睛,恍惚间见叶祯在床上站着,一时也没清醒,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哥?”叶祯淡淡应了,却见双城动了动腿,似乎坐的腿麻了,一阵龇牙咧嘴。他渐渐清醒过来,见叶祯来了,这才后知后觉,连滚带爬的往床里头拱,还拖着被子往身上一裹,嚷嚷,“啊,哥,你怎的过来了?我告诉你,你不能冤枉我,我真的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