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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俱是万种风情。措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难受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亲亲她,摸摸她。不为别的,只是熟透的果子总归要落地炸开,他当真是病了。他紧紧搂着南平,心里好像害了痨症,又馋又渴,怎么也不过瘾。恨不得把她生吞下肚,合二为一才好——怪不得都道相思入骨,竟是这么个道理。南平想挣,对方却痴缠着不肯放。离了一寸,就又拉回来。偏要亲亲热热挨在一起,颈挨着颈,腰挨着腰。她不敢闹出大动静,唯恐被旁人听到。在无声的挣扎中惊出一身汗,有几分羞恼:方才还好好的,措仑这是发了什么疯!这厢心里起急,身子便在少年怀里扭动了几下。连衣襟都开了些,若有若无露出点起伏。这一扭动不要紧,有什么东西咯着她,短刀似的。措仑在宫里行走还用随身带刀么?这念头在南平脑海中一闪而过,于是往旁边挪了挪,腿侧无意间蹭过那处。就见少年痛苦而绵长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都轻微拱了起来,脸越发红了。南平虽未经人事,但出嫁前到底是被嬷嬷好生教导过的,囫囵面上还是了解一些。所以她突然懂了——措仑是动情了。“哪有这样折辱人的!”南平虽然压低了声音,依旧委屈起来,眼圈都红了。“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少年见她不快,登时松开了桎梏。可明晃晃的凶器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支棱的越发碍眼,自顾自在袍子下面顶出个骇人形状来。南平撤开点距离,不过往下瞥了一眼,就又羞又怕,掌心都出汗。措仑在一旁急的上火,不知道怎么辩白才好。再这样下去哪还是要摔跤,分明是要给祖宗磕头了。“我只想抱抱你,可它自己立起来了。”杂乱的思绪跟线头一样,绞住了他的嘴,实诚的过头。听听,这话越说越不成样了。南平扭过背去,像是置气,愣是不看他。瘦泠泠的一道影子,连衣袍都恨不得挂不住,可怜极了。“你看看我吧。”措仑知道办了错事,不敢再碰她,“我的心你明明是知道的。”半晌少女别过身子,眼睛依旧垂着,语气淡下来:“这会外面没人了,你走吧。”“南平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你走。”少女又重复了一遍,不容置疑。两地民俗不通。在雪域,成年男女间若是两情相悦,钻帐子也是常有。但到了东齐,抱一下都成了会翻脸的大事。爱情使人忧愁,不知如何让生气的心上人开心,愁上加愁。少年叹了一口气,当真恋恋不舍的听话□□走了。而随着措仑的身影消失,南平也冷静下来。他的心她自然是知道的。又不是出了家的人,不过将将二十岁的年纪,爱与欲本就缠成一团,密不可分。如今只是开了个头,只要自己松动,日后怕是更难缠。先前对方满口“喜欢”时,自己还能当朋友勉强搪塞过去。有了今晚这一遭,措仑是铁了心往前跨一大步,偏要做夫妻了。高城本就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哪怕没有,按措仑这性子怕是也能造一个出来。所以绣球重又抛了回来——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当真和他做夫妻么?糊涂账一笔又一笔,算不清了。南平坐在烟云里,垂了细密的睫羽,掩去一汪秋波。第29章“如果有一天我走远了,你记得……三四月里虽然反了暖,时不时还是要冷上一两个日子,俗称倒春寒。小风嗖嗖的往袖口里钻,下刀子似的。瘦削的人影坐在王座之上,手指头碾过微有些刺挠的兽皮。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他已经有些适应了这张椅子。椅背对于他来说太深,往后靠去时是倚不上的,所以他坐的直。部族首领齐聚正殿,虽顶着盟事的名号,却鸦雀无声,静的连落根针都能听得见。他们安静的很有道理,因为此时殿门紧闭,外圈密密麻麻站着身着软甲的精壮死士,手中的刀箭没长眼睛。“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今日叫大家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措仑温声道,好像当真有意商讨一般。方才座上的少年吐露出惊天消息——瓒多征广夏时意外身故了。四大尚族倒了西多吉一个,再加上西领主称重病未来觐见,余下两个首领连带着七八个头人,心思各异,薄汗已经冒了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惧交加。今日盟事,原是说为商讨来年赋役,因此进城前他们被卸去兵力,也不曾多言。毕竟措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又是憨直的性子,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竟搞了这么一出连他哥哥也不敢搞的鸿门宴。玛索多的父亲隆戈尔打量了两眼另外那位名叫安庆的首领,眼珠咕噜噜一转,恭声道:“臣全听王上吩咐。”这是率先认主了。少年颔首,目光投向了安庆。安庆已近耄耋之年,却被这竖子看的起了一身黏腻。早知道会是今日这场面,学西领主称病就是了。只是现下为时已晚,只能边咳嗽边说:“臣誓死效忠王上。”“说得好。”少年对死士道,“拿刀和酒来。”在众人的复杂目光里,他把雪亮的刀锋按在腿上,单手刺破了拇指,按进酒中。酒沾上伤口,蜂蛰似的疼,但措仑的表情是漠然的。杯酒相换,歃血为盟。各怀心思,辛酸百味,难以一一道明。“诸位奔波辛苦,这几日在宫中好生将养,等登基大典过了再走吧。”少年笑的诚恳,但其他人笑不出来了——被扣下当人质,能有几个兴高采烈的。*“缸里的水日日要换新的。”王后寝宫大丫鬟盯住婆子们不许偷懒,“冻住倒还是其次,不能腌臜了,吃了得病。”这厢南平盛装打扮,从门里出来,立刻乌压压跪倒一片。“前头的路说是又冻住了,殿下走着当心。”阿朵在一旁伺候。南平点点头,抬步往马场上去了。发髻上的步摇叮铃铃作响,风铃一般。前两日她和措仑闹的那个阵仗不大不小,过后一个羞一个悔。南平有意避开少年的来访,恨不得天不黑就熄灯。对方倒也识趣,碰了两次壁,就没好意思再露头。虽然和措仑的关系还没理顺,但玛索多的父亲隆戈尔已到高城。此番觐见,四大尚族里除开死去的西多吉与病了的西领主,剩下的首领悉数前来。殿前盟事用了整整一日,男人们之间的谈话不耽误下人忙活。隔日汗血马驹送进了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