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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一声。“做了错事,让她伤心了。”老僧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俊的,小姑娘被哄哄就好了。”陈隽川无奈地笑笑,“哄不好,她很漂亮,不在乎我这些。”“那是有多漂亮?我们镇上模样最好的就是宁家那姑娘,还去当了大明星,你说的该不是她吧?”老僧吐了口烟圈,上下打量陈隽川,似乎想看出他什么来头。“宁婵小时候经常来这儿吗?”他的回答,算是默认了老僧的猜测。一听他是宁婵的男朋友,老僧顿时就来劲了,坐直身子抖了抖烟灰,抽出一根烟递给他,一副要长聊的架势。陈隽川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根烟。“宁家那丫头小时候可折腾人了,跟个小毛猴似的到处乱窜,后山种的那几棵桃子树都让她们给霍霍了。以前上街,还见她小姨拎个棍子去网吧逮她,还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跟以前可是一点也不像,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老僧十分感慨,又嘀嘀咕咕说了好些句。陈隽川听到旁人口中的宁婵,与他所知道大相径庭。他不知道宁婵曾经有过一段那样阴暗难熬的日子,也不知道她小时候也是个让人头疼的惹祸精。一直以来,他都在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刻意改变宁婵,让她成了另一个模样。他似乎懂得了,为什么宁婵会在转身时露出释然而轻松的表情。“说到底,你到底是怎么惹她伤心了?这小姑娘命苦,要是喜欢可要好好珍惜。”老僧碎碎念了两句,又问他。“你要买点什么吗?可以手机支付。”陈隽川拿出手机准备扫码,思考片刻,问道:“能卖烟吗?”——老僧有意要宰陈隽川这个冤大头,刻意将价钱翻上几番,而他也果不其然连质疑都没有,爽快地就付了钱,却只从中抽走了三根香箸和一包价格低廉的香烟。香炉里插满了燃尽的香箸,还有些正在燃的香忽明忽暗,扫地的僧人看他要上香,就过来将烧完的□□丢在地上,给他腾出一个空位。陈隽川反问:“这里许愿灵吗?”僧人听过无数人这样问,敷衍道:“心诚则灵。”他不禁想到,宁婵多年前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得到过一样的回答。将香箸折了折,用一旁摆满的莲花灯借了个火,他虔诚地拜了三拜,再将香箸插入炉中厚厚的香灰里。此时,他的确是不知如何是好。陈隽川很少有过像现在一样毫无头绪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做过错误的事,在公司决策上也曾经出过疏漏,可这多年来,他都没有过不知所措,甚至是为错误心虚的程度。陈隽川想起那一日孟惜雪在他办公室说的话。一些往事也涌入脑海。他的mama是个很温柔又浪漫的女人,生命里一大半都是他的父亲。也是因此,在发觉父亲娶她不过是借助陈家的势力,扶持他们濒危的企业后,mama整个人都崩溃了。除此以外,他的父亲还有一个相爱多年的青梅,生了重病却无力医治,陈家的财力和权势,足以找来最好的医生。私生子和情人的身份被得知,mama的精神一度不稳定,而舅舅被坑害后,川海掌权人成为了父亲。陈隽川还记得mama整日吃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自言自语的样子,而他需要定期让心理医生过来为她调解。从前优雅知性的名媛,成为了一个神经质的疯女人。他放弃出国,留在扬陵市的高中照顾mama。他想过,等他毕业后就带着mama一起走,一切都能好起来。紧接着,他的父亲将情人和私生子带回家,再也无法忍受屈辱的mama跑向了四楼的阳台。花坛里是她最喜欢的玫瑰,花坛边站着她尚且年轻的儿子。陈隽川眼看着他的mama,就像一只残翅的蝴蝶般下坠,最后重重砸在了地面,猩红的血蔓延到了他的脚边。大概也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也跟着下坠了。出国前夕,他没有再去学校,被诊断出抑郁症后就被舅舅安排到了老宅,曾经负责诊治他mama的心理医生,最后又开始为他治疗。陈家的千金自杀身亡,出了这种大事,没人会再关注鸡毛蒜皮的东西。在老宅的时候。陈隽川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他的十八岁生日,几乎被所有人遗忘。在此之前,mama答应他,要亲手做一个蛋糕,庆祝他成年,然后他们就一起去国外。那天刚好在下雪,风又冷又大,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精神已经极度不稳定。只要一闭眼,就是母亲坠落在眼前的场景,似乎那些腥热的血都溅到了他身上。陈隽川痛恨父亲他们,又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回去。而孟惜雪推开门,笑意温柔地看着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隽川,十八岁生日快乐。”蛋糕上有个便利贴,上面写着:一切都会好起来。可能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总有些人出现的恰到好处,仅凭一句话一件事,就能触动他的心。陈隽川将这些往事说给孟惜雪听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愕然。孟惜雪放下咖啡,眼神变得古怪,“你说的这些,我的确还记得。”她神情中带了几分歉意。“不过这种事,我还是不能骗你,如果你早点问我,应该就能说开了。当时那个蛋糕不是我做的,是我去找你,一个女孩在山下等着,让我帮忙把蛋糕带给你。”她看到陈隽川面色一变,立刻解释道:“她不让我告诉你蛋糕是谁送的,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确,当时的陈隽川已经沉默到了一种地步,几乎不跟人开口说话,见到蛋糕后就只说了一句谢谢,根本没有多问其他。老宅地址比较偏,当天又下了雪,小女孩站在雪里瑟瑟发抖,沮丧着一张脸等在路边,看到孟惜雪的车经过,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问:“请问您认识陈隽川吗?”孟惜雪降下车窗,回应了她。看到蛋糕,她才得知当天是陈隽川的生日,于是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临走时还从车里拿出伞递给她。陈隽川的手指握紧,又慢慢松开。他问:“所以这些都是巧合。”孟惜雪心中生出歉意,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会给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