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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装,装得很高兴,装得很正常,他都为他感到累,就像一根弦绷得很紧很紧,就快断掉了。骆文承喝下两杯酒,他就开始不正常地发热,他对酒精很敏感,即便是度数很低的酒,两杯下去就头重脚轻了。他给自己倒了第三杯,拿到嘴边又猛地放了下来。一声脆响,酒液都洒了出来,让其他人都看了过来,唱歌的人也停了下来,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骆文承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有些急促地喘息,对自己说,不要失态,骆文承,这样借酒浇愁很难看知不知道,这段时间这样子不是挺好的吗?你高高兴兴的,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跟什么都没有改变过一样。他站了起来,笑着对众人说:“喝了两杯酒,有点上头了,你们继续,我出去透透气。”郑畅想跟着,他阻止了,他出了包厢,去走廊尽头的厕所洗了把脸,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地说:“我高估了自己,这样太难了,太难了。”明明和那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能触碰,明明心里很难过,还要假装很开心。他不想离开他,觉得每天同吃同住、打几个照面也是好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罢了。有些心思,没有动、忍着不动也就算了,但一旦动了,还要收回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太难了。或许,他真的该离开了。外面又进来一个人,冲到洗手台前就是一阵吐。骆文承定定地靠在一边,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直到那人吐完,又漱口又洗脸地忙活完,抬头看他,才惊愕出声:“骆文承?”骆文承眼珠转动了一下,懒懒地看过去,过了几秒才认出人来:“卫……兴恒?”第52章他这懒懒一瞥顿时叫卫兴恒僵在原地。青年皮肤极为白皙,是一种令人惊叹的细致,因为喝了酒而脸颊泛红,眼眶也有些发红,唇色更是红得艳丽旖旎。但大约是情绪低落,他颓唐地靠在墙上,发丝垂落,在眼前落了些阴影,斜眼瞥来,冷漠极了,但与俊秀精致的容颜一衬,就透出了几分傲慢的勾人意味来。卫兴恒就僵住了。然后就听到那把淡淡的,懒懒的嗓子,念出自己的名字。灌了很多酒水下肚的卫兴恒几乎是立即有了反应。骆文承换了个姿势,面朝卫兴恒靠着墙,上下看了看他:“好巧啊,这是喝多了?”卫兴恒慢慢地笑了:“是啊,有个客户要来唱歌,唱着唱着又非要喝酒,我就只能陪着喝了。”“这么惨?以卫少的酒量,能喝到吐也是不容易啊。”“比起赵建平和张东,我可是好多了。”骆文承偏了偏头,因为酒精作用,反应略迟钝了半拍:“哦?他们怎么了?”“你不知道?那天出庭作证之后,他们一回家就被家里人按着打了一顿,腿都快打断了,还被断绝关系赶了出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呢,相比之下,我还能穿得体体面面出来应酬。”卫兴恒自嘲一笑,看着骆文承,“你说,我是不是幸运多了?”骆文承眼神有些飘,那天下午他就被陆崇拒绝了,别的事情他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赵张二人的下场他还真不知道。“不过,你看起来也并非多么春风得意,你家那位那么护着你,也舍得让你有烦恼?”卫兴恒说。那句“你家那位”让骆文承心头一闷,慢慢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侧过身洗了洗手,转身脚底微晃地离开。卫兴恒也是情场老手了,哪里看不出来骆文承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这人包裹在衬衣下面清俊修长的后背,那漂亮的蝴蝶骨,那瘦削纤细的腰线,眼底的火就冒了上来,头脑一热就上去揽住了骆文承的腰,暧昧吐息:“看来你失宠了。”骆文承定住脚步,,冷冷看他:“看来你是找死。”“我现在比死又能好到哪里去?天天陪人吃饭喝酒,从前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家伙,现在一个个都能在我面前装老子!”卫兴恒笑了起来,对骆文承说,“我是比赵建平张东那两个孙子强,但他们还算罪有应得,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也判我有罪?”卫兴恒突然后腿一步,扯开了衣服,露出胸膛上固定的白色胸带:“你看,你看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家里那个老头子打的,那天不仅那两个蠢货被打,我一回去也被打了,足足断了三根肋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按着,一棍子一棍子砸下来,我那些叔叔伯伯,那些想和我争的堂哥表弟都笑疯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杀人!”就因为害怕被陆崇追究,恨不得把他打死了丢到陆崇面前卖好,要不是他妈苦求,赵建平张东什么下场,他就是什么下场。而现在,其实也没差太多,家里不让他回去了,资金冻结了,丢给他一个快破产的小公司,为了撑下去他每天都要媚颜屈膝,轮着给人当孙子!“你说,你说我做错了什么,我根本没参与酒里下药的事,我凭什么要受这些!”卫兴恒揪住骆文承,冲他喊。骆文承慢慢掰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就算下药他没参与,当年怂恿自己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有他一份吧?好,那时自己不懂事,没有分辨力,怨不得旁人,但前世赵建平、张东、骆文俊换着法来折辱自己,哪次他卫兴恒没有围观?大仇已经得报,骆文承想起那些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恨意了,他也没兴趣再去忆苦思甜斤斤计较,所以面对卫兴恒怨恨不甘的面孔,他的心毫无波澜。“别和我说这些,对你做那些的又不是我,要怪就怪你卫家弱小,要怪就怪你有一群胆小又无情的亲戚,要怪就怪……”他把卫兴恒甩开,冷冷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卫兴恒无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海宁,都无足轻重。”因为无足轻重,所以被抛出来平息怒火。其实骆文承也不确定,这后面有没有陆崇的施压,不过以他对陆崇的了解,他最多也就是在生意上搞搞压制,还不至于搞人身伤害。你们家自己怕得要死,扛不住压力,别人还没说什么,就自己先急慌慌地把人痛揍一顿赶出去以讨好献媚,怪谁啊?他朝洗手间门口走去,手臂却被猛地抓住往后一扯。被扯的是右臂,巨大的力道让他尚未完全愈合的肩头一阵撕裂的痛,本来就脚步不稳,他连退数步,重重抵上墙壁,扶住肩头,弯下腰,疼得一时之间出不了声。卫兴恒锁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