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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师年岁已高,能得大师出手相救之人少之又少,但得其恩惠之人,却又将静明大师夸得有如神人,可以逆天改命。连甄走上台阶,望着气喘吁吁的齐嬷嬷怀中所抱的稚童,深深看了一眼。她之所以带着连诚前来,为的便是那句“逆天改命”。“施主请随小僧来。”引路的小僧侣已经习惯攀爬石阶,领着他们走完长长一段路后,仍是健步如飞。他们的来意已经告知过,只是静明大师愿不愿意接见,这些小僧也不能作主。小僧法号如空,性子算不得沉稳,办事倒不马虎,他带领他们到一处空厢房歇下。因着连诚尚且年幼,并未分内外,而是直接给他们安排了女眷居住的厢房。“请施主在此等候。”这便是去询问静明大师肯不肯接见他们了。丫鬟将拜帖并一个信封交给如空,连甄对他施了一礼:“劳烦小师父了。”已经取下帷帽的连甄露出真容。少女肌色莹白,容颜清丽,红润的菱唇轻启,吐出婉转悦耳的声调。如空一时看呆了去,回话时显得磕磕绊绊:“不、不麻烦。”人家都言连相千金有倾国倾城之姿,今日如空见了,果真不假。他拿着帖子退了出去,走出好长一段路才回过神来。那连大小姐,长得就如画中的仙女似的。虽不在眼前,但想起那惊鸿一瞥,仍是让如空恍惚。捏着手中的帖子,他叹息:“可惜了。”静明大师鲜少接见外客,一日通常只见一组客人,今日的份额早已被外院那位病弱的贵客占去了,连大小姐怕是白跑了一趟。话虽如此,该送的东西他还是会送到。如空走到门前正欲敲门,里面已传来声音:“进。”他愣了愣,神情越发恭敬。第三次了,每回他来找静明大师,在敲门之前,大师就会直接让他入内。如空将连甄的拜帖奉上:“有位女施主携着幼弟求见大师。”静明不看拜帖,径自取过信封,将里面的纸条取出细看。虽已猜到纸上所书写的内容,可实际见了,静明仍不由露出悲悯的神情。“天意。”他叹道。如空正想着等下该如何回绝连大小姐时,静明开口了:“去请那女施主过来。”看吧。如空习以为常地应了声:“是。”答完后忽觉不对,错愕抬头。刚刚静明大师,说的是请连甄来见!大师今日要见第二组客人!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把连甄领过来时,如空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过礼后,连甄端坐在静明前方,静静看着他煮茶,并未急言来意。齐嬷嬷抱着睡到小脸红扑扑的连诚扭了扭,对室内的沉默深感拘谨。静明年纪看着比连相还大上两轮,布满皱纹的手拿着茶杯却稳,半滴茶水都未晃出。“施主,请。”连甄低声道谢,端起杯子掩袖轻泯,细细品茶。彷佛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与静明大师共饮似的。如空挠了挠脑袋,眼神迷茫。连甄不急,也不问。静明愿意见她,那代表她所谋之事已成。能得静明一见之人,哪怕是半副身子都已进了棺材,隔天也能生龙活虎,健健康康安稳度日。传闻真真假假,一个两个也就罢,但十个二十个,甚至更多谣言兴起时,再论真假,也只能沉吟深思,没法如当初那般,道一句“假的”便以鼻嗤之。别人信不信,都与连甄无关。重要的是爹爹信,她也信,那便足够。“大师,讲经的时候到了。”外头的僧人提醒,静明点头表示知晓。连甄起身:“如此,不叨扰大师了。”告退前,静明递给她一物。是一掌心大小的木盒。静明垂眸:“施主所求为‘转机’,有了转机,方能取得生机,此物给小施主戴着便是。”她等到了。连甄纤长的眼睫一颤,表情并无变化,慎重地伸手接过:“多谢大师。”回到厢房,连甄将木盒打开,里头躺着一块半圆的玉佩。玉的质地细腻,清凉似水,连甄招手唤人取来玉绳,在寺里这物还是挺好寻的,连甄亲自打了个结,系到连诚颈子上。察觉到动静,连诚迷迷糊糊睁开眼,小胖手揉揉眼睛,迷惑地喊了声:“jiejie?”连甄笑着,将玉佩拿给他看:“这个,可保诚哥儿平安,千万别弄丢了。”他抓着玉佩,小奶音轻轻“嗯”了声,迷蒙的眼睛努力眨呀眨,看似还没睡醒。连甄轻笑,揉了揉他的脸蛋,温声道:“想睡继续睡吧,吃过斋饭我们就回家。”有了连甄发话,连诚头一歪,再度安稳地睡去。她将睡着的小家伙交给齐嬷嬷抱着,自己戴上帷帽,领着两名丫鬟转了出去。难得出来一趟,又是来香火鼎盛的灵泉寺,连甄打算求个平安符。她虔诚参拜,求了父亲身体康健,亦求了弟弟平安顺遂,望着手中求来的平安符,连甄露出笑容。丫鬟问她:“小姐不帮自己求一个吗?”连甄摇头:“我不用。”只有父亲好,弟弟好,她才能好。“回去吧。”诚哥儿也差不多该醒了。因为这次出行放下心中大石,连甄仪态还是那般端庄,但脚步却轻快了许多。这样的好心情在靠近他们所歇息的那处厢房时,戛然而止。“不好了!”厢房的下人匆匆忙忙,来回像在找寻着什么。连甄拧眉。出事了?能让下人露出惊慌神情的,原因只可能出在连诚身上!“怎么回事?”连甄的声音少有的凌厉,一见连甄几人过来,留守的下人僵住身子,惨白着脸上前禀报。“回小姐的话,少爷……少爷他不见了!”第二章这脏兮兮的小孩儿是谁啊!……厢房内,连甄望着跪了一地发抖的丫鬟婆子,齐嬷嬷跪在最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奴看少爷睡了,守在床榻边,不小心也打了瞌睡,老奴发誓,绝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谁知一睁眼,原先睡得好好的小少爷就不见了!厢房里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小少爷的身影,都是老奴的错,少爷啊──”这哭声嚎得都能将屋顶掀了。连甄抿着唇不发一语,她身旁的大丫鬟香叶见齐嬷嬷还要哭,皱眉喝斥:“再哭少爷也不会凭空冒出来,还是想想该上哪儿找人吧!”另个丫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