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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是经过卫国公应允,谢小侯若是不信,尽管......”燕君安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从他身后出来一人。身着白裙的沈惊晚,面色很是惨淡,一步步靠近。燕君安连忙迈过谢彦辞身边,走到沈惊晚身边时,一把将她扶住,沈惊晚险些倒地。她唤了声:“先生。”燕君安眉眼很是温柔,语气含着笑意,像哄孩子那般:“好了吗?哪里可还不舒服?”沈惊晚摇摇头,她没问中间曲折,燕君安说是卫国公同意了这门婚事,她就什么都没问。谢彦辞想要走上前,伸手朝向沈惊晚。可是沈惊晚只是垂着头,不敢看,嗓音发颤。燕君安道:“我带你回家。”沈惊晚点点头:“好。”她就那么低着头,由燕君安将她扶着,从谢彦辞身边路过。“沈小二......”谢彦辞忽然唤了一声她。沈惊晚的步子猛然顿住,呼吸一窒。燕君安也就没央着她走,二人的步子一同顿住。沈惊晚背对着谢彦辞,耳边传来谢彦辞的脚步声,有些慌乱。他说:“你还没好。”实在是没有理由了。沈惊晚笑了一下,笑的很是灿然,转身看向谢彦辞,冲他福了一福:“这么多日子,还谢过谢小侯照料,而今......也差不多了。”谢彦辞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只是手悬在半空中,终于攥紧收了回去,他面露悲伤,央求道:“别走,好吗。”这句话沈惊晚只当听不见,她说:“叨扰多日,是时候回去了。”谢彦辞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好半晌,他才笑着点了*点头,眼角通红,背过身去,对沈惊晚道:“你等我片刻,等我一下,就好。”都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何至于这片刻的时间都不给?沈惊晚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刚清醒的哑意:“好。”谢彦辞的身影就在她眼里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秦六看着自家主子颓败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些事,外人如何说得通?看得清?谢彦辞出来后,怀中抱着一个木匣子,很大。他走到沈惊晚面前,燕君安自始至终一直背对着二人,眼睛是面向门外的。他只给他这一刻,这一刻过后,沈惊晚便再也不属于他,所以他等得起。谢彦辞看向沈惊晚,道:“这里面是给你的东西,药也在里面,回去后,记得不要让伤口碰到水,用湿布擦一擦就好,夏天了,很容易伤口复.......”“我知道。”沈惊晚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只见那个匣子中,摆满了很多小的匣子,有绿色的绒布盒子,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还有锦袋,泥塑小人,靠近最右边拐角的地方,安安静静躺着一方小小的鱼鳞灯,歪歪斜斜的刀功,很丑,刻着一个歪七扭八的沈。同袖箭一模一样。沈惊晚忽然不敢看。她收回视线,一把接过去东西,如同逃窜的贼,转过身子,冲燕君安道:“先生,我们走吧。”谢彦辞手上的重量一瞬间消失,他跟在沈惊晚身后,快要迈过门槛的时候,他停住了。再没有跟上去。眸子中的白衣少女,被白衣男子,就那么扶着,拐个弯,消失不见。谢彦辞撑住木门,缓缓的闭上了眼。-燕君安将沈惊晚扶上马车后,自己骑在外面的马上,马车快要起身的时候,燕君安伸手敲了敲窗,沈惊晚勾起帘子。小姑娘的鼻尖通红。燕君安笑了一下,笑意中夹杂着说不出的情绪,有点哀伤。他说:“不舒服的时候告诉我,我就在你窗边。”沈惊晚点点头,燕君安从怀中抽出一方帕子,递到沈惊晚面前。沈惊晚一愣,小心的接了过去,甚至没来得及道谢,眼睛一红,急忙低下头去。燕君安替她掩好了帘子。车轱辘辗过地面,发出响声。他的眼神中,忽然装满势在必得的深意。-孟舒下葬那日,孟家只有孟霖带着殡葬长队,撒着纸币,从长街路过,看到的人避之不及,连忙拽着孩子走。有人边走边骂:“晦气!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原因无非就是那个断手獠奴,被查出孟舒与他们勾结的消息。有人瞧见殡葬队伍,甚至骂一句:“活该!”孟霖如同没听见一般,路过的小孩子朝着棺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捡石头砸他,也不知谁。石头砸到了他的头上,溢出了血,大人小孩更兴奋了,甚至有人鼓掌叫好。身后的护院看不下去,上去赶走众人,周围的人一哄而散。看到孟霖*头顶的血淌了下来后,走上前道:“少爷,东西给我,您去中间,别人砸不到你。”孟霖抱着纸钱,摇摇头。队伍甚至不敢大张旗鼓的发出声音,如同过街老鼠。他的meimei,就只能这样下葬,而他们一点哭声都不能发出。他meimei的罪孽,他这个长兄来担。孟都督见到尸体那日,直接昏死过去,再醒来时,身体大不如前。一出门就遭到众人的唾骂,于是再也不肯出门。时常不清醒,偶尔犯糊涂时,整个院子围着立柱跑,说要见见自己的小女,见见自己的心肝。有一次一个丫头说错话,说小姐早就死了。孟都督直接掐的那个丫头差点窒息,自此以后,也就没人敢当面说关于孟舒的事。只是哄骗说,还在书院读书。书院,书院早就没了。没人再去书院读书了,京都乱的一锅粥。有人不肯再在京都,便求孟霖网开一面,求他放自己回家。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同最开始入府时说的大相径庭。